一、藍艦上的新工作
「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很適合船隻出航。」斐鱗嗅著今晨的第一口空氣,緩緩說道。
他有雙媲美大海的湛藍眼睛,眸子中閃動的是青春少年該有的豪情與正直。斐鱗名字音同「飛鱗」,因為祖母期許他像飛魚般自由又勇往直前。
「斐鱗,你猜猜看,今天又有幾艘探險隊的船要出海?」說話的是斐鱗身旁的堂弟野皮。淘氣神態與披肩長髮下,野皮有著野性俊美的臉孔。
他與濃眉大眼的斐鱗並肩坐在黎明的木造屋頂上時,像是陰與陽的兩極。
「幾艘船要出海?這我可說不準。」斐鱗清爽一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跟著他們出海冒險,為缺乏陸地的人類謀福利,也尋找住在世界另一端的人類,看看他們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是不是跟我們一樣,以船當陸地,靠機械耕種,住在木造公寓中。」
在他們眼前如一幅藍色卷軸展開的,是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據說,在大水劫以前的海洋,並不像現在佔地表九成的面積。當時,人類擁有無限發展的科技文明,也在地上蓋了滿滿的樓房與公共建設,不像現在——從大洪荒活過來的人們好不容易找到碩果僅存的陸地,連飲用水與農作物都要付高價購買。
「你看過市集最近叫賣到天價的魔土嗎?聽說是一塊大陸上貨真價實的泥土,我敢說這時代到處都是科學家花大錢打造出的人造土,哪裡還有真正的泥土?絕對是騙人的!」
野皮是個鬼靈精,知道許多斐鱗所沒注意到的情報,他平常都忙著幫部落的人捕魚耕種,根本沒空去市集溜達,聽見野皮說的這番話,讓斐鱗瞪大那雙藍得澈底的眼睛。
「真的嗎?魔土?長什麼樣子?跟人造土一樣嗎?不過,既然是真正的原生泥土,又為什麼要叫做魔土?它有什麼樣的魔力啊?能夠存活過大水劫,一定來自於高山,是淹不到的土壤吧?」斐鱗總有一連串的問題,他喜歡唸書上學,卻沒錢繳學費,其餘的家庭儲蓄都拿來存,以便購買往後五年的高價水源。在這個放眼都是鹹水的海灣小鎮居住,純淨的淡水水源總是最大的奢侈品。
「能躲過冰河溶解、冰山融化的大水劫,一定是世界第一高峰上的土壤。」野皮摳了摳頭,無所謂地陪著斐鱗推論道。「這都不重要了!」
「也對。」斐鱗瞇起蔚藍的雙眸笑道:「再怎麼研究過去,我們能掌握的也只有未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