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論
饒舌樂(rap)就像奴隸歌曲,敘述人們的境遇與期盼,操弄文字,並以密碼來溝通概念,它的特殊語言透露了饒舌樂的絕對力量與暗喻深度。
語言的顛覆是一種藝術形式。饒舌樂絕非先鋒者。想想看拳王阿里在70年代的口號「像蝴蝶飛翔,像蜜蜂猛叮」,或者20年代盛行的黑人深度俚語風格,或者更往回溯一點,剛自非洲運過來的黑奴被迫使用密碼式語言,這是一種生存手段,因為法律明定他們不能學寫學讀。
饒舌的語言,和過往的語言一樣,都是「文字」的立即表達。饒舌藝人我手寫我心,描寫自己的生活、所知,以及他們必需使用的手段,以幽默、欺騙、憤怒的方式揭露或者美化都會的瘋狂,讓真實與醜陋轉化為詩,其中的情感強度唯有最棒的文學得以相提並論。
饒舌歌手的說故事天賦提供許多挑戰,只要他們願意,可以用隱諱、赤裸、憤怒、學術性、戲謔,或者充滿政治性的文字表達之,他們的努力是先使人們了解,從了解再往前演化,從而引發改變。
透過引人的音律、創意的韻詞、饒富表情的聲音,饒舌歌手以「知識份子」從未有過或者無能為之(因為他們太遠離社會)的方式,表達出對美國的關切與期盼。透過饒舌歌唱,他們收集歷史、講述歷史、將歷史傳達出去,讓歷史鮮活不死。不管評論者怎麼說,從任何角度來看,饒舌音樂與其歌詞都是利多於弊。饒舌歌手(無論男女)會告訴你,他們如果不在歌曲中拚勝利,就會到街頭去拚高下。饒舌音樂唯一的壞處可能是它揭露了社會意識的另一面??性別歧視、種族歧視、貧窮,這些都是主流社會不想聽卻必須聽的事實。或許這也是為什麼評論界會背叛饒舌音樂,試圖將之刻板印象化的原因,他們希望大眾忽略饒舌音樂的藝術性、歌詞意涵、盎然詩意,進而忽略其重要性。
它是藝術。你必須努力以赴才能獲得某種程度的熟練,臻至藝術的境界。它盛行全世界,是一個改變世界的藝術,也是一個和平的藝術。誰能想像在這個充滿恨意與恐怖主義的時代,饒舌藝人粗暴凌厲的語彙選擇與串接,竟然傳達的是和平的訊息?但是透過他們的語言,種族間的歷史藩籬終於倒下,異國人與敵人在演唱會裡共同散發能量,全球性的友誼已經建立,其精髓非文字所能定義。
黑人式的表達將持續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