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小說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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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6�再見
光之形象,永別了—
感謝這場相會—
如此漫長—如此短暫—
整體的導師—
與生俱來的根本—
賦予—除去—

1556
Image of Light, Adieu --
Thanks for the interview --
So long -- so short --
Preceptor of the whole --
Coeval Cardinal --
Impart -- Depart --

這首詩表現出對生命悲喜交加那種最後的吻別。
在這首詩裡我們看到主述者已來到生命的終點,處在臨終之際,這是她對生命、光,與意識悲歡交集的最後訣別。同時也表達了她最深摯的感謝,讓她有幸經驗生命。

「光之形象」含有光與意識之意。光給我們生命,使我們看見,而意識則讓我們得以認知,因而有知識。光與意識教導我們看到整體,與我們的生命同時存在,是我們生命的根本要素。最後一行「賦予—除去—」意思是說,當我們出生時,光與意識進到我們生命,讓我們得以看見、認知,而當我們過世時,則帶走看見與認知,也就是將生命帶走。

#1549�我的戰爭
我的戰爭已成歷史-
就剩一場戰役-
一個從未謀面的敵人
卻不時地細看著我-
在我和周遭的人裡
舉棋不定,
然後選走最好-將我忽略-直到
周遭的人,皆先我死去-
若謝世的老友們仍不忘記我
會是多麼甜蜜-
只因人生七十時
玩伴已幾稀-

1549
My Wars are laid away in Books --
I have one Battle more --
A Foe whom I have never seen
But oft has scanned me oer --
And hesitated me between
And others at my side,
But chose the best -- Neglecting me -- till
All the rest, have died --
How sweet if I am not forgot
By Chums that passed away --
Since Playmates at threescore and ten
Are such a scarcity --

本詩第一行是一本相當出色的狄金生傳記《我的戰爭已成歷史》(My Wars AreLaid Away in Books)的書名(2001年出版,作者是Alfred Habergger),單就這點,這首詩即可收錄在這本增訂版詩選集。不過話說回來,除了提供這本極其出色的狄金生傳記的書名外,詩本身當然有其可圈可點之處。這首詩探討老年的寂寞,當人生似乎已到盡頭,朋友概已謝世時,不免覺得茫然孤寂。不過這首詩並不是全然的淒涼。這裡頭有著回首前塵往事那種劇烈的鄉愁感,但亦感覺著還有一個冒險等著她,這是個最偉大、最讓人害怕的冒險——死亡。不過也含有在死亡的彼岸有人等著她的可能。詩裡並未保證這點,不過至少有一種讓人安慰的可能。

詩行「我的戰爭已成歷史」指的是,人年輕與中壯年時的奮鬥早已結束,此刻已來到生命的最後階段。那些奮鬥的歷史早已被寫下、編輯、閱讀,然後擺放在書架上(這是比喻性的說法,那些奮鬥當然是寫在主述者的心靈與靈魂上,而不是在紙上)。所以主述者已來到老年。接下來的幾行更強化了此一意涵,她說看不見的死亡耐心悄悄地靠近她,不過就像一個擁有敏銳辨識力的行家,死亡首先選走了主述者認為「最好的」:朋友、家人、同伴,留下主述者孤伶伶一個人。如今她的「戰爭」早已結束,她在此的奮鬥似乎沒有目的。不過她還有一個舉世無雙的戰場要赴,那就是面對死亡。主述者告訴我們她已七十歲了,孤單一人,正等待著這最後一場仗,並期盼在彼岸的朋友(已打完最後一場仗的朋友)會記得她,因為在她這樣的年齡並不容易結交新朋友。

在猶太—基督教傳統裡,七十歲是人一生的壽命,此可見聖經詩篇90:10。在英文欽定版的聖經裡,七十歲是以「三個二十年加十」(threescore years and ten)來表達,這一詞彙後來就成了文學英文。詩篇90:10這樣寫到:「我們一生的年日是七十歲,若是強壯可到八十歲;但其中所矜誇的不過是勞苦愁煩,轉眼成空,我們便如飛而去。」此一想法符合狄金生想在詩中營造的語氣,因之她刻意在詩裡採用這樣的表達方式。

另一個這種文學用法的例子,見諸A. E. Houseman的詩 “Loveliest of Trees”第五、六兩行:「如今我已七十歲/ 雙十年華不再來」( “Now of my threescore years and ten/ Twenty will not come again”)。

詩最後以疲憊的語氣、以主述者倦於年老孤單結束。不過最終還有一絲希冀在彼岸團圓和獲得快樂的勇敢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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