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禮物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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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開到海港要花上十天以上的時間。途中拖船必須停靠在好幾個地方卸下部分的平底貨船,並收回已經清空的平底貨船,送回該公司位於大港口的倉庫中。其實我們兩個都不急著到達目的地。「我本來可以搭飛機。」伊度里向我說明:「但是我覺得坐船順流而下會更有趣,也更舒服。我一直很希望能像這樣搭船旅行。其實我對河流的認識僅限於某幾處河口三角洲,例如:須耳德河、泰晤士河和勒阿弗爾的塞納河。不是每一條河流都可以通行、都是安全的,不是所有的都這樣的。」我覺得他最後說的話似乎意有所指,但他卻沒辦法把它說出來,好像喉嚨突然變得很乾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只能隱約發出咕噥聲。接著他沉默了好一陣子,我們才繼續聊另一個話題。

因為有了伏特加梨子果汁的緣故,使得我們每天的旅程都十分愉快。為了紀念我們分享了彼此對巴塞隆納酒吧的忠誠度,尤其是擁有其他店家難以望其項背的調酒技術的波阿達斯和某間位於沙沃伊的酒吧,便決定以加泰隆尼亞語將這飲料命名為vodka amb pera,因為我們在巴塞隆納實在擁有太多相同的經驗了。除此之外,我們曾去過同樣的地方,碰到類似的事情,都特別偏好城市的某些角落,也都喜歡希臘的安普立亞斯港,和在拉艾斯卡拉的航海俱樂部中供應的鮟鱇魚。因為他個性中巴斯克人的特質讓我十分欣賞和敬佩,所以不難想像我們在幾天過後已經開始談論比較私人和內心的話題了。每天晚上喝完第三杯vodka amb pera之後,便會自然而然地說出心裡的話,並且小心翼翼地切入一些比較感傷的話題。我們的態度必須非常小心謹慎,因為不希望變成向別人展示什麼,或是說出一些陳腔濫調;如此不僅對於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幸過往毫無助益,也只能在幾個屈指可數、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日子裡才有機會和別人分享。

在一個熱到極點的夜裡,我們坐在椅子上望著在天上緩慢移動的滿月,天空裡幾乎沒有半片雲朵,這在該區算是很少見的情況。看著沐浴在月光中的水面、森林中的空地和河岸,感覺很像走進梅特林克的戲劇場景中。我們很自然地聊到法蘭德斯,包括它的城市、人民以及烹調的風格,最後也無可避免地談到安特衛普。基於許多原因,我非常喜愛這座城市,而且對我來說,它是最有魅力、運作起來最合諧的港口了,因為在須耳德河上的交通是和緩、慢慢進行的,所以當船隻進出港口時,都像遵循著芭蕾舞劇的平衡術一樣。如同前面所說,我們已經對彼此敞開了心扉,而此時伊度里突然提到的一件事也特別引起我的好奇心。

「我在安特衛普,」他對我說:「碰到了讓我的命運產生大逆轉的人。一位是身兼船東和商人身分的黎巴嫩人,和他大部分的同胞一樣的能幹和瀟灑。另一位是船東的合夥人兼好友,我不知他來自何方,只知他常常不遵守道德約束,會在貿易種類繁多的地中海上搶生意。我們三人剛好到同一間印尼餐廳用餐,但是店裡供應的東方菜卻讓人倒盡胃口,完全無法引發食慾。因為我們碰巧在同一時間抱怨該店的服務有問題,最後便決定一起走到一間簡陋的小飯館吃點比較正常、食物種類較多的比利時菜。沒想到這個決定卻讓我的命運產生了無法想像的大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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