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黃禾‧過不去的靈魂

黃禾走進社團教室，隨手將黃澄澄的辯論賽獎盃扔在長桌上。

黃禾，十九歲，石雨高校的天才資優生。

校園後山施工隆隆，揚起滿山的灰塵。黃禾點起一根菸，將煙霧吐向遠方。

迷濛中，他想起今天早上和筱青在辯論場上的激辯。

「身為本校是否應該成立『超自然研究社』的反方代表，請容我援引蘇格拉底的一句話：『人類，是理性的動物』。擁有理性是我們人類進化為萬物之靈的關鍵。現在，正方不相信理性科學，不就是要把人類的文明世界，退化成動物的蠻荒世界嗎？當妳享受著科學帶來的便利，卻又執意探討肉眼看不到的東西，豈不自欺欺人？」

黃禾風度翩翩的結辯，台下女學生為之傾倒。

擔任正方結辯的筱青定定的望著黃禾，露出了不疾不徐的微笑。

「我相信，大多數人寧可享受科學無法解釋的種種人性，像是愛情、夢想等等。凡是科學不足的領域，反方便說是蠻荒、迷信；試問，這樣的畫地自限，否認超自然界的存在，跟井底之蛙有何兩樣？」

台下爆出如雷的掌聲。

這是黃禾第一次嘗到位居下風的滋味。

黃禾勉力保持優雅的微笑。眼前這小學妹，果然是個令他刮目相看的女孩。

「哇，社長，又贏一個獎座回來啦。」黑狗巴結的說，將黃禾喚回現實。

「第二名有什麼好得意的！」黃禾不屑的將煙灰彈在亞軍獎盃裡。

小彫諂媚的說：「老大您還不爽那個女的話，我去把她給……」

「不用了。你去把傻東叫來。」黃禾冷笑，「我倒是很好奇，傻東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妹妹。」

黑狗露出邪惡的表情。「哦……老大你是想要……」

「還不快去！」

「是。」黑狗和小彫連忙應允，退出社團教室。

黃禾又燃起一根菸，讓尼古丁暫時麻痺味蕾。

他想起辯論比賽結束後，江萍老師約他明天午休，在實驗室見。

「科展比賽已經結束了。」黃禾沒有表情的說。

「你一定要來。會是你想聽的話。」江萍苦笑，親暱的捏了一下黃禾的肩膀。

黃禾吐出一口煙，掩不住他陰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