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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件改變世界的事
看完這個故事後,相信有很多讀者可以立刻說出這本書的主旨就是——「團結」。團結,的確是《三兄弟老鼠正義團》的一個明確主題,三隻老鼠兄弟在母親苦心的教導下,都成為驍勇善戰的戰士,他們不怕比他們強壯的老鼠,不怕貓、不怕狗,不怕農夫與陷阱,因為他們有默契又能團結一致,即使遇到任何威脅也能迎刃而解。
相信讀者們記憶猶新,當一隻龐大的樓下鼠,要給他們的新朋友凱文難堪時,這三隻可愛的老鼠雖然體型比不過人家,但是他們記得老媽葛瑞太太講過的話:「如果別人要跟你們打架,千萬記住——團結就是力量……每一個人都咬緊了,然後用力拉,不用浪費時間咒罵或恐嚇你們的對手……。」於是,他們以三人的力量加上老媽的戰術智慧,輕而易舉地打敗那個沒禮貌的傢伙。
除了「團結」外,作者金史密斯也在這本書裡呈現出「改變」這個主題。首先,葛瑞寡婦在歷經三次喪夫之痛後,決定不再沉溺於悲傷之中,她決定做出改變,對著仍在窩裡嗷嗷待哺的三胞崽說:「……我們要奮力抵抗任何讓老鼠掉進地獄的機會!」葛瑞太太立下決心,「鼓勵自我,強大精神」的這個改變,連帶傳承給她的孩子,讓他們從小培養堅強的意志與身體,在面對強敵時不懦弱退卻,甚至改變一件似乎被大家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事——貓是老鼠的天敵。在葛瑞一家鼠輩有計畫的行動下,貓反而成為老鼠股掌中的玩物,照著安排好的劇本,一步步走向無法在果園農場生存的結果。
其次,三兄弟爽朗、樂觀的個性與態度,不只報了父親被貓吞食的大仇,也化解了果園農舍裡四個部落,數百年來對彼此的成見與鄙視。金史密斯安排的這個老鼠社會就像人類現實的社會一樣,有著各階層間的歧見。凱文的艾達姑姑說:「每一隻老鼠都要知道他在社會中的位置……」,而出身閣樓的葛瑞太太,她的「異層婚姻」,更成為閣樓鼠間茶餘飯後的話題,他們認為葛瑞太太之所以遭逢一再守寡的惡運,完全是因為她嫁給其他樓層的老鼠。
大概是葛瑞太太每天都用很多時間在鍛鍊自己的孩子上,這家人沒有太多時間和別人打交道或閒聊,他們雖然也聽過對其他樓層老鼠的批評與不屑,然而,這三兄弟對別的族群似乎沒有太多成見,在第十二章中,作者藉著說故事者的口表示:大家都知道三胞崽是在閣樓出生的,但他們告訴所有老鼠,他們不喜歡那種老套的、高傲的宗族制度。<.b>在一次路見不平的事件中,他們解救一隻宿醉地窖鼠凱文的窘境,也因此更加認識另一個陌生的地窖族群。之後更因為「鼻球」運動的風行,地窖、樓下、樓上與閣樓鼠,不分族群組隊一起比賽,同樣在第十二章中也提到:「他們選隊員時,只看打球的技巧,不介意他們出生的樓層。」鼻球隊伍名稱有地閣聯盟(地窖與閣樓)、上下流浪者(樓上樓下),他們彼此間的界線不再如此分明,也更加有包容力了。
看來,似乎是「鼻球」改變了果園農場的老鼠世界,但若沒有三兄弟首先屏棄成見的正面態度,逐步推動族群間的融合,這些老鼠可能還各自在自己的樓層,過著彼此誤解、鄙夷的日子。
老鼠三兄弟的行動,影響他們存在環境最大的一個部分就是——他們改變農夫巴吉對待動物(尤其是老鼠)的態度。由於老鼠族群的團結,讓愛護動物的巴吉太太看到老鼠們玩鼻球時更可愛的一面,她也讓丈夫親眼看到,是老鼠們幫他找到他的寶貝義眼。巴吉的態度雖然一樣冷漠,卻將毒餌、陷阱和鞭打動物的牛杖引火焚燒,算是開啟了果園農場和平時代來臨的序曲。在金史密斯巧妙的串連下,老鼠三兄弟做了改變自身世界(不懼貓)、改變老鼠世界(族群間屏除成見)與改變人鼠世界(讓人類不再迫害老鼠)等三件事。這種多層次的編排,不但加深故事的豐富程度,更可以讓讀者看到以勇氣面對困難、用同理心相互對待,以及尊重所有生命等議題。
在提過作者想要表達的主題後,我們當然也不能錯過金史密斯的幽默感,它是如此渾然天成地揮灑在這個故事裡。藉著一顆玻璃眼球、一個三度喪夫的鼠寡婦、三隻調皮卻勇敢的小老鼠、一位愛東家常西家短的包打聽太太、一隻重聽的貓、一群愛喝蘋果酒的老鼠、一位疼惜老鼠而與先生唱反調的老太太、一位脾氣古怪暴躁的農夫……,他們交織出來的互動與話語,讓《三兄弟老鼠正義團》浮現出一種詭譎卻充滿諷刺趣味的調性。最後加上以老鼠世界影射人類世界各種公正與不公正的面相,使得這本小說更加具有內在意涵也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