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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高更的5個現象】Part 1-5
探尋野性的力量──作家鍾文音見證不羈的創作靈魂
嚮往是旅人的座標。百年前,高更燃燒不平凡熾熱的生命厚度,想親自印證,鍾文音飛往大溪地,重探藝術家譜下命運悲創孤獨的終曲,身處歷史現場與高更靈魂對話。
1請問停留在大溪地最感動的是什麼?
鍾文音:感受到高更為了成為純粹的藝術家,遠離巴黎,來到蠻荒大溪地,要知道百年多前的大溪地是沒有電的,何況他還要背負背德者的罪名:拋妻棄女。
以致於當我在大溪地高更故居見到出土的文物時,我可以深刻體會到他的那種孤獨。在他畫室故居挖出許多酒瓶,可以想見當時他戒酒澆愁的狀況了。忍受這種孤獨非常不容易,走在藝術先鋒也不容易。
2 高更選擇浪跡大溪地,前往當地,您這樣年輕寫作且畫畫的創作者,最大的啟發是什麼?
鍾文音:我形容高更在大溪地的十二年時光是生命的「奢華時光」,他傾全力捍衛他的作品與「成為他自己」,這種不顧一切的野人般的創作熱情是我匱乏的。
因此探訪了他後,也更明白所有的藝術已經不只是才華的問題,更多是「個人意志」人格特質的問題了,我覺得這種「野性」的東西正是當代養尊處優的創作者所缺乏的(被文明馴化了),我喜歡這種野性的力量。
3 身為女性創作者,對於高更所繪當地女性的代表作,您有何感受或看法?
鍾文音:許多人認為高更的作品帶有人類學誌的眼光,但我以為那是他在大溪地孤寂生命的撫慰,那些年輕女性的肉體,恰恰是他賴以維生的「芳香」。
從他在大溪地寫的日記「諾亞˙諾亞」(Noa Noa),可以看到他溫柔的一面,我不認為他歧視或利用了當地女人,我覺得那是「時代」的產物:一個白人畫家走進了島嶼女人的生命現場。
當然高更和那些當地少女在一起被認為是背德者,但我因為我去過大溪地,至今整個波里尼西亞仍是一個對身體比較開放的社會 (當地最大的問題還是未婚少女懷孕)。我覺得高更以當地女人為主角的畫作散發著濃濃原始氣息,仍是非常「前瞻」的,對繪畫史具有影響力,這仍是很可貴的。
總之,高更前往大溪地,幾乎已經成了大溪地的符號了,在大溪地到處都是高更的畫作印製在許多物件上,光是這一點,就知道高更和大溪地是合而為一了,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單純」地看待高更畫作的藝術性,而不會去想白人與原始人或者男性與女性的高下關係了。
鍾文音
右手書寫,左手畫畫、拍照,停留紐約進修油畫兩年,創作力豐沛。出生在雲林,長年關注家族寫作、愛情與藝術等題材,熱愛旅行,足跡行過世界各地,訪藝術與文學創作者的原鄉。獲中國時報、聯合報等文學獎、旅行文學獎、雲林文化獎,以及2005吳三連文學獎等。出版小說、散文與旅行文集等近三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