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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生元年

陸生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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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們在臺灣經歷愛情】

〈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台陸生戀愛考驗嚴峻〉這樣一則新聞,二○一二年四月十四日下午三點多才從「高等教育交流與兩岸關係發展」學術研討會的現場――台北金華街發出,當晚就傳遍了臺灣的雅虎奇摩論壇、中時電子報,和大陸的人人網、天涯社區。

在這幾個年輕人聚集的網路空間裡,愛情,繞開政治,成為兩岸青年共同關注的話題。

淡江大學的陸生謝雨欣,彼時正伴在臺灣男友盧思宇的身邊,一邊更新臉書,一邊更新人人網,享受著週日晚珍貴的二人時光。

在他們倆的臉書上,一張南下墾丁的群體照片,一如《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劇照,充盈著青春的陽光味。

照片中大部份是陸生,還有兩對跨海情侶,他們親密無間的愛情與友情,與你我並無二致。他們的愛情,真的特殊到需要掛上「兩岸」「跨海」這樣的字眼嗎?

「我喜歡你,不信的話,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雨欣和思宇,相識在一個相當搞笑的場合。

那時雨欣剛到臺灣一個多星期,九月的台北酷暑難當,同來的上海陸生約她晚上蹓躂一圈,這個平時並不邋遢的女生想著,應該走不了多遠,就一身睡衣走下了樓,「反正都是熟人。」

逛完一圈校園,沒想到大家意猶未盡,繼續到宿舍旁的麥當勞打牌。說話間,另幾位從上海來的陸生,帶著思宇和另外一位臺灣男生走過來,加入了他們的打牌陣營。

打牌聊天,一群「像打了雞血」的年輕人,竟然打到凌晨五點,有人提議去看日出。這群十八歲上下的少男少女們,又趿拉著拖鞋回到宿舍去看日出。看完日出,天色微朦,趁著那股勁,又有人吆喝著去夜唱。

「從頭到尾我都在跟另外那個臺灣男生聊天,沒怎麼注意到他。」雨欣想起那晚自己完全沒有形象,怎麼可能讓一個男生一見鍾情呢?

然而沒有想到的事情,就那樣發生了。五官英挺、一頭長髮的思宇,趁著一點啤酒的酒勁,一直拉著雨欣表白,「我很喜歡你,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雨欣當他是開玩笑,別過身,和別人聊起天。「你不相信?不相信的話,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思宇指著十五樓發誓。

第二天,思宇喜歡雨欣的傳言,就在整個圈子裡傳了開來。已然酒醒的思宇,把雨欣單獨邀了出來,跟她道歉,說不該在喝醉酒的情況下向她表白。接受完道歉,雨欣準備轉身就走,卻被思宇下一句話給絆住,「那你答應嗎?做我的女朋友。」

剛剛離鄉背井來到臺灣,雨欣根本沒想過會這麼快接到告白。來之前,她還提醒過自己,就算要談戀愛,也一定只跟陸生談。「為什麼?」「不知道,覺得自己人比較可信吧。」因此,思宇得到的回答,當然是:「NO」。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不氣餒的他仍然每天都透過陸生群體,找各種機會接近雨欣。有一天雨欣推搪間,無意說了句,「你頭髮那麼長,看上去一點都不乖。」「那我就剪掉啊,只要你帶我去。」雨欣沒想到,這個比她高出十多公分、玩著搖滾樂的大男生,居然這麼乾脆。

從理髮店出來,思宇把剪下的頭髮放在一個袋子裡交給雨欣保管──那養了多年的十多公分長髮。「當時很感動的,我後來才知道,他爸爸媽媽勸了他好幾年,都沒有讓他剪過頭髮。」

這偶像劇似的情節,一下就擊中了年輕女孩子的心。兩人開始正式交往,而這段頭髮,成了他們的定情信物。寒假,雨欣回上海,隔著螢幕,思宇問她,「頭髮你帶回家了嗎?」

「沒有啊,我放在學校,怕丟。」

「你怎麼能放在學校呢,為什麼不帶在身邊呢?」看似指責,女孩的心裡,還是有一道叫愛情的光閃過。

「他和他的家庭,讓我在臺灣找到歸屬感」

交往兩個星期,思宇就跟雨欣說,他爸爸媽媽想請她吃飯,思宇一家就住在淡水。「我當時一再地推啊,說不想去。」雖然曾談過兩次戀愛,但都是年少時青澀的戀愛,從來沒敢讓家人知道。雨欣納悶了,臺灣年輕人談戀愛,都要見家長嗎?

實在拗不過,見家長那天,雨欣硬是拉上另一個陸生朋友跟她一起。思宇的爸爸媽媽帶這幾個小孩在士林夜市吃小吃,聊著天。知道她們從大陸來,未滿二十歲沒辦法辦手機門號,還特意帶他們去電信業門市,希望幫她們擔保。雖然最後因不是法定監護人而無法辦理,但雨欣還是非常感動。

很快,思宇的媽媽就邀請雨欣上門去做作業,「後來他媽媽還跟我說,要我多去他家,這樣思宇才會回家。」原來和大陸的許多年輕人一樣,處在青春期的思宇和爸媽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平日都住在學校,不想回宿舍的時候就去好兄弟家裡通宵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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