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學習法展
內容連載 頁數 1/2
〈二二八與詩作──跨越語言的人們,被語言所跨越的人生〉/徐祥弼

戰後,中華民國政府在接收台灣後的隔年4月,隨即成立了「臺灣省國語推行委員會」,大力推行「國語運動」,更於同年9月14日強制台灣人禁止說日語,因而被當時的知識分子大力抨擊:「此舉無異等於封死本省人之耳目⋯⋯連恣意施行鎮壓政策的日本當局,甚至也等到中日戰爭爆發後的第二年,才禁止使用中國語」。就1942年日本當局的統計,那時台灣島內的日語普及率高達60%,更遑論經過幾年皇民化洗禮,「光復」後的台灣社會。

語言政策的影響是全面的,雖然對於學校外的常民生活影響有限,但至於知識分子與創作者則是全然不同的景象。因為他們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公眾的發聲,語言的傳遞對象不只是私下交談,更是要發布、傳達給廣大的社會大眾。此一政策的疾厲施行對他們而言是毀滅性的,特別是在原本的語言(日語)使用已經極為純熟的情況下。林亨泰就曾說:「要放棄一個熟悉的語言再來學習新的語言,這是非常痛苦的」、「語言是創作的根本,失去語言幾乎就等於被剝奪了表達的能力」──在此基礎上,他進而提出了「跨越語言的一代」這個詞,並形容那是「一場既抗拒又融合的過程」。就像杜潘芳格在〈聲音〉一詩所描述的:「從那時起,/語言失去出口。/現在,只能等待新的聲音,/一天又一天,/嚴肅地忍耐地等待。」他們恍如被禁聲。

在此同時,不學習「國語」還可能被質疑對國家不忠或對中國國民黨不滿,有如吳新榮的悲哀景況:「我們不得不遵守『沉默為金』『雄辯為銀』的西諺,除出於萬不得已外,蠻不說話……因此卻有人說我們驕傲,又有人真的誤解為我們不合作,於是現在不得不跟孩子學習國語。」林亨泰形容台灣人的難堪處境是「在日本人最黑暗的時候當了日本人,在中國人最絕望的時候當了中國人」。
21 2 下一頁 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