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檢定展_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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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如同「精神分裂」
 
S comme schizophrénie
 
楊凱麟

 
書寫者使極限經驗「就地」發生,但卻是為了能弔詭地再次離開、喪失、迷途與消抹,為了超越並繃斷「與某一世界的句法連繫」,創造性地裂解出嶄新時空。
 
書寫者絕不位居語言核心,不是任何文體或風格的繼承、發揚或展現,書寫者只在語言的邊界才開始溝通,但一切邊界的語言卻必然已是變態、脫軌、離亂、狂暴、無文法與無句法的狀態。卡夫卡的游泳冠軍說:「其實我根本不會游泳。」簡言之,書寫者就是一個神經仔或分裂仔(schizo),因為他所有的經驗都是為了喪失「致使主體說話的自我」。
 
書寫等同於某種精神分裂,且因為分裂而逼近語言的邊界,在《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由一個精神分裂的女孩(小女分裂仔)所代表的異托邦。文學只在抹消說話主體的同時才開始說話,然而究竟是誰在說話?書寫者不是以「我」或「他」的身分來書寫,而是弔詭的「我的不在」或「我的喪失」。這是語言所能抵達的絕對極限,在此極限中我不在,或不如說,我不再是我,我是我的不是或我不是我的是,成為「去社會化的無器官身體」上的一道精神分裂流湧。德勒茲與瓜達希說:「分裂仔就是無原則:他僅做為另一物而為某物。」書寫總是涉及一種最深沉的流變,流變為他者,流變為不可感知。卡夫卡的小說是極佳的證明,在他書中每個主角不斷流變為「另一物」,不斷「僅做為另一物而為某物」,流變為蟲、鼴鼠、狗、猴子……
 
為什麼得發動精神分裂程序?因為,套用康德的話,人要「超脫於他自己招致的未成年狀態」,不再說爸爸-媽媽,不再說我,要跨越、鑽透「將我們與欲望生產分隔的圍牆」。然而為什麼人總是「願意終生保持未成年狀態」呢?康德答:「因為懶惰和怯懦」且因為「未成年狀態是極舒適的」。要成為分裂仔必須懂得離開,超越與某一世界的句法連繫且就地進入「強度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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