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光最近的距離

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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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月光最近的距離:與你相遇是奇蹟,愛上你則是命運。
劇透警告
「我們可以在無盡宇宙洪流的此時此刻相遇,是一種奇蹟,而我們會愛上彼此,是命運。」

  

  若愛有實體,言情小說便提供了「愛」的藍圖。愛是人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早期又以至死不渝的愛情最為人稱頌。然而,當發展至今,『至死不渝』聽起來已過於虛幻,於是言情小說家們便致力於描繪愛的各種樣貌:

  「我想起小時候學的一個英文片語──one in a million,意思是百裡挑一,而另一個類似的片語叫1 of 1,一分之一,也就是絕無僅有的特別。這兩個看似意思相近的片語,最大的差別是,百萬分之一是脫穎而出,一分之一卻是從一開始就不必被比較。」

  身為popo華文大賞首獎得主,漠星侃侃而談,「於是我找到想要寫的理想愛情了:那就是『你』的存在本身,即是『我』愛『你』的唯一理由,不是因為你優於其他人,而是因為沒有其他選項可以與你相比,從頭到尾你都是我唯一的選擇。」

  在《與月光最近的距離》中,女主角孟冰雨從一開始的畏怯,到最後踏出主動接近姜炎溪的第一步,中間的轉折細膩且深刻。《月近》的時間線橫跨近十年,年少時期的倔強,成為大人後的妥協。漠星用雙線敘事的方式,兩兩並置對照,呈現出強烈的落差感:國中的他們總是相約在學校頂樓,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作畫,女孩忍不住偷偷看他,少年心知肚明沒有戳破,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場景一轉,只剩下十年後的孟冰雨,在同樣的位置,看著同樣的夕陽,獨自一人近乎哀悼地,想念遙遙在遠方的姜炎溪。

  漠星的節奏掌控力極佳,年少時期的曖昧總是朦朧不清,美好的近乎虛幻,對照現實,哀傷透出紙面而來:我還在這裡,你卻越走越遠了,於是只剩下我,和這片我們一起看過的夕陽。

  少年少女總會長大。隨著姜炎溪就讀藝校,變得越發耀眼,孟冰雨抬不起頭的自卑感就越發膨脹。來自姜炎溪高中同學訕笑的眼光,普通的外表,原生家庭帶來的創傷,漠星將她的心境描繪地十分精準。面對外型光鮮亮麗的孫霏霏對她的敵意,她雖一面倔強地撐著不願意離開,卻也在面對姜炎溪時退卻,進退兩難,直到終於撐不下去,在被迫做選擇時將對方推開。

  這是冰雨在《月近》中做的第一個選擇,我覺得很有趣。《月近》幾乎集中了八點檔一切張力十足,卻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淪於狗血的元素:掏錢逼迫兩人分開,卻在漫長的未來依舊藕斷絲連,所有人都抱著驚人的執著。八點檔之所以好看,是因為它不在乎幽微的情緒張力。空白支票隨你填,離開我的丈夫。於是撕支票賞巴掌潑水接踵而至——通常到這裡,我們會忍不住滿足地嘆息,好好看喔。拒絕內耗,直接發瘋。

  但覺得八點檔不好看也是因為如此,重口味吃多了會膩。但《月近》高明的點我覺得就在這裡:冰雨雖然拿了孫霏霏的錢,離開了姜炎溪,卻在後續的劇情推進中不落入俗套,一部分是因為漠星對於情緒張力的掌控極為精確,相較於表面的行為推進,更聚焦在冰雨的情感流動,使角色們的拉扯從表面收斂至更深的內面,但最主要的是,漠星提供了另一層解法。

  

  「柯慕謙,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條件這麼好,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我正在找啊——所以我不是正在追你嗎?希望你有一天能夠真的愛上我。」

  

  作為高中時期孫霏霏的跟班,十年後的柯慕謙卻插足他們三人建構成的世界:

  「我對你是認真的,孟冰雨。」

  柯慕謙帶來足夠有效的驚喜,脫離了讀者預料之中的劇情。而他的存在恰好凸顯了《月近》獨特的情感價值觀——

  「『你』的存在即為『我』愛你的唯一解,就算中間有許多困難,我依然會追著你到天涯海角。」

  儘管有孫霏霏如此亮眼的存在,姜炎溪依舊只看得見孟冰雨;而對於冰雨而言,除了姜炎溪,其他人都不在選項內,包括條件與生活圈或許都比他適合的柯慕謙。

  在柯慕謙出場後,冰雨和炎溪對彼此的執著才終於處在同一層面,「我們都有其他選擇,但我偏偏只要你(妳)。」

  

  《月近》中,包含許多有效的元素支撐整個故事:追星、作畫、追逐夢想,在冰雨或是炎溪身上都有對應的情節,而作為女主角的冰雨,她的轉變令人動容:從只能依賴他人,轉為能夠被依賴的存在。而在呈現技術上,則是讓作畫與追星貫穿冰雨的成長——

  國中時,她收下了姜炎溪送給她的畫,十年後炎溪陷入風波,換冰雨靠著經營《月光最近的距離》粉絲專頁來替他闢謠。

  「我當初幫頻道取名叫『和月光最近的距離』,就是因為地球和月亮近到會在彼此身上投下自己的影子。就算我們無法站在同樣的位置,我們也會永遠共享光芒與陰影。」

  「月近永遠會是奇蹟,會是你的刀與盾。」

  雖然《月近》還是有過於用力的情節,比如孫霏霏最後跑去找冰雨攤牌,點破炎溪對冰雨的感情一段,稍有浮誇之嫌,最後解決方式也過於和平。但整體而言,《月近》依舊是讓人會忍不住從頭哭到尾,情感渲染深刻的佳作。

  我特別喜歡首尾呼應的一個情節:開場帶出廢棄的摩天輪,最後則在炎溪的畫中重新復甦,定格在車廂轉到最高處的瞬間。

  「我們的摩天輪,永遠會在最高峰,不會落地。」

  廢棄的摩天輪象徵冰雨黯淡的現實生活,和他們以往的回憶。而由炎溪重新繪製摩天輪,則代表他即將與冰雨共創未來,這一幕帶給我的視覺衝擊,讓我停了很久很久。

  光與影,愛與恨,成長與情感交織成精緻小巧的蛛網。漠星遊刃有餘地引領著觀眾,走在雙面刃的刀口上。

  「我寫文的願景,就是可以讓看到故事的人生活裡稍稍多些快樂,即使已經說過很多次,我仍然真心企盼,如果這些情感透過文字傳遞到你們手中時還是熾熱的、可以帶來一點悸動、讓你能稍稍忘記煩惱,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