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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洞天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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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香水:「香奈兒五號」與「紅色莫斯科」的氣味世界
讀者評分
4.5
|
2023/02/21
劇透警告

有種故事是專門談命運的雙胞胎,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他們之間有一些相似之處,可能是長相、可能是出生環境、也可能是在做出巨大的人生選擇時(通常巨大意味著影響時代),這些部分有著驚人的相似度。命運的雙胞胎可能一輩子都不曾見過對方,但綜覽人生,却會發現他們有著無數巧合的相逢,例如曾愛上同一個人、做過相同的工作、對於所處社會有著相似的影響力等等。

《帝國的香水》裡用類似的故事結構,連結了三組命運對照組。一組男性、一組女性,還有一組是香水。

男性的對照組是兩位香水師,分別是「歐內斯特.博(Ernest Beaux)」與「奧古斯特.米歇爾(Auguste Michel)」,他們都是法國人,並且有過沙皇時期的俄國生活經驗,前者在俄國革命時,逃回法國,與一名叫做嘉柏麗的女子相遇,他們合作了舉世聞名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後者留在俄國,一九三七年以後,再也沒有人知曉他的下落。他們之間分岔點,可能來自於奧古斯特.米歇爾(Auguste Michel)那本被弄丟的護照。

女性的對照組則是兩位周旋於權力之間,在崩壞的社會秩序之中,獲得利益與名聲,也在時代的輾壓之下,奮力存活,甚至再創生命高峰的女性。一位就是上面提到的「嘉柏麗」,或者說另外一個你我=較熟悉的名字——「可可.香奈兒(Coco Chanel)」。另一位則是波林娜‧熱姆丘任娜,丈夫是史達林的左右手,她曾是國營香水、化妝品、肥皂等工業總部負責人。作者為她們連結的是共同點是出生地(邊緣的鄉村),迅速晉身的人生途徑,以及終身都不曾切斷與自己出身環境連結的這件事。我個人覺得女性的兩位對比很有趣,波林娜是猶太裔俄國人,而可可香奈兒討厭猶太人。
我滿喜歡作者將兩位女性進行對照,某些段落確實有些不言之意——「當香奈兒合理化自己無恥的通敵行為,並為了能繼續維持奢華的生活方式而避走他國,波林娜則成為陰謀的受害者,為她屬於權力核心的身分——莫洛托夫的妻子——付出代價:被開除黨籍,後雖獲平反,但也只能領國家退休金維生」。

第三組對照當然就是書的主題——兩瓶「香水」,也就是「香奈兒五號」與「紅色莫斯科」。從兩瓶香水的調製背景、調製者、剛面世時所遇到的各種事件(博覽會的亮相、香水大賽的落馬),到它們對於世界的各自影響。這兩罐香水的雙胞胎連結,源自於1913年俄國香水「凱薩琳大帝的花束」,但從他們各自的命運軌跡,能夠看見二十世紀初期,世界的劇烈變動,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莫斯科與巴黎的關係曾經如此密切。

看完這本有趣的小書之後,我想推薦給符合以下任一情況的朋友,首先,當然是喜歡香水的朋友,或許你會想認識「香奈兒五號」的俄國雙胞胎「紅色莫斯科」。接著是對於感官史很有興趣的朋友,氣味史的討論真的不多,這本很好看,我們且看且珍惜。還有是喜歡電影《歡迎來到布達佩斯大飯店》的人,如果你對於古斯塔夫所緬懷珍惜的事物感到好奇,那來這本書裡,你能夠稍稍更窺探到「古斯塔夫」所來自的「時間之鄉」,那是大戰後告別歐洲的「美好年代」,是走向一個未知「現代」的過渡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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