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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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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吳曉樂:以愛情為引,勾出了歷史的縱深──讀張悅然《繭》

    文/吳曉樂2017年11月24日

    要說張悅然,有個私心想先說《十愛》。 中國80後作家張悅然 1999年「新概念作文大賽」在中國正式問世,孵出了一群「80後」新銳作家,幾個有代表性的名字也因此落入大眾眼光。這麼多人之中,首推郭敬明,他的《幻城》是許多台灣年輕讀者對於中國青春派作家最深邃的印象,故事發生在一個架空的幻雪帝 more
 

內容簡介

真正的愛,是明白愛你有多困難,還選擇愛你。
真正的長大,是知道生活的真相,依然熱愛生活。

  張悅然,中國八○後最富才情且最受歡迎女作家
  曾入圍法蘭克‧奧康納國際短篇小說獎
  在名聲鼎沸的時刻沉潛,花十年琢磨一部作品
  二十七萬字鉅著《繭》,深刻鑽寫當代青年的心靈困境
  以為一九九○才剛過,一轉眼已快三十年
  上一輩的傷害無可挽回,下一代的寬諒之路如何展開?
  三千里路的遠,遠不過成長的曲折

  ★《亞洲週刊》年度小說
  張悅然以《繭》榮獲2016第十五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小說家」、2016誠品書店閱讀職人大賞(大陸)「年度最期待作家」、《南方人物周刊》「2016年中國青年領袖」

  「就像李佳棲這個名字所喻指的那樣,她如同一隻鳥,一直在尋找適合她棲息之地。但她所需要的不是一個歇腳的地方,而是一個精神上的家園。這樣的選擇註定無法被大多數人理解。但是,這種試圖和父輩建立連接的努力,是可貴的。歷史是由無數個體的歷史組成的。我們每個人都承擔著個體歷史的收集和記錄的工作。」——張悅然

  五十年前,那個下雨的夜晚,廢棄的醫院大樓水塔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根鐵釘就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榮耀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悲劇?

  一個是受人敬仰的院士、名醫,一個是意識全無的植物人,他們彼此之間有著什麼牽連,當年鑄下的重罪以為無人知曉,卻如毒液漫進了三個家族及其子孫,造成無可轉圜的遺疚。

  李佳棲和程恭,兩個八○年代出生的年輕人,活困於不再年輕的父祖輩的愛與折磨裡。故事以兩人視角交錯展開,李佳棲交付自己全部的熱情,去靠近,去體會父親,但它卻無法兌換成任何實質性的愛。把愛放在虛無的對象身上,不會有分離和背叛,但也不會得到慰藉和溫暖。即便如此,她寧可圍在亡靈的篝火旁取暖,也不願意回到熱鬧的現實中來。程恭,他想打破祕密的禁忌,卻呵護着祕密,他想遠離家庭的束縛,卻一直守在原地。他有理由恨,但沒有恨。他漸漸認為:一些人的生命可能天生比另外一些人尊貴,他們掌握著擺布那些卑微生命的權力。他甚至開始碾壓他認為比他更卑微的生命……

名人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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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張悅然


  畢業於新加坡國立大學,著有短篇小說集《葵花走失在1890》、《十愛》,長篇小說《櫻桃之遠》、《水仙已乘鯉魚去》、《誓鳥》等作品。

  作品被翻譯成英、日、韓、德、西班牙、義大利等多國文字。

  曾獲得「華語傳媒文學獎」最具潛力新人獎、年度小說家、人民文學獎優秀散文獎、新加坡大專文學獎、春天文學獎,《人民文學》評選「未來大家Top20」,《誓鳥》入選2006年中國小說排行榜,《十愛》入圍愛爾蘭「法蘭克‧奧康納國際短篇小說獎」。

  2008年創辦了文學主題書《鯉》系列,擔任其主編。2012年起任教於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
 

目錄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後記
 

後記

  一九七七年男孩告別了他工作的糧食局車隊,走進大學的校門。報到那天,教會他開車的師傅堅持要送他,戴上白手套,穿上工作服,開了車隊最新的一輛解放牌卡車。路上師傅不說話,一支接一支地抽菸,快到學校的時候才忍不住問,你那個中文系具體是學什麼的?男孩說,不知道,我想學寫小說。師傅說,寫那玩意兒有什麼用?男孩說,我就是想寫。師傅歎了一口氣,放著那麼好的工作不幹了,我怕你遲早是要後悔的。

  第二年秋天,男孩完成了他的第一篇小說,把它寄給了上海的一個文學雜誌。小說的題目叫〈釘子〉,源自一件少年時代目睹的真事。在他居住的醫院家屬院裡,隔壁樓洞的一個醫生在批鬥中,被人往腦袋裡摁了一枚釘子。那人漸漸失去言語和行動的能力,變成了植物人,後來一直躺在醫院裡。在那個動盪的年月,身邊發生過不少殘忍的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件好像在他的頭腦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一個月後,男孩收到了雜誌社的錄用通知。他很高興,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女朋友,他們還慶祝了一下。又過了一個月,他收到編輯的信,說上面覺得那篇小說的調子太灰,恐怕還是沒法用。一場空歡喜。男孩把稿子丟進抽屜,再也沒看過。後來,他又寫了幾篇小說,調子都很灰,寄出去就沒有了消息。畢業之後,他留在了學校教書,和那個女朋友結了婚。教工宿舍是一幢擁擠的筒子樓,過道裡堆滿了書和白菜,傍晚的時候,大家在走廊裡做飯,整幢樓裡都是蔥蒜的氣味。孩子出生以後,他的寫字檯被搬走,換成了一張嬰兒床。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寫過小說。把日常生活對人的消磨當作停止寫作的原因,在任何情況下都很合理。只不過偶爾一些時候,他的頭腦中會冷不丁冒出他師傅的話:寫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小說雖然沒有寫下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讀大學的決定顯得越來越英明,他心裡不免有點慶幸。世界上的事大抵如此,走著走著就忘了初衷,偏離了原來的道路,可是四下望望,好像也不算太糟,就繼續往前走了。

  至於那篇小說,沒多久就在一次搬家中丟失,男孩漸漸也忘記了當時寫過什麼。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基本等同於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直到很多年後,他說起寫過這篇小說,連帶著回憶起釘子的事。那個沉入記憶谷底的故事,早已褪色、風乾,變得非常瘦小。他自己說著也覺得沒意思,幾句話就把它講完了。又過了一些年,有一天吃晚飯的時候,他的女兒漫不經心地向他宣布,我打算把釘子的事寫成一個小說。他花了點時間才記起釘子的事指的是什麼,隨即笑了笑,那有什麼可寫的?女兒沒理會,只是向他詢問更多的細節。他勉強回憶起幾處,其他都想不起來了。女兒顯得有些失望,沒有再談起這件事。後來他才知道,女兒自己跑到那座醫院去作調查,蒐集了一些關於植物人的資料。但此後就沒動靜了。她向來有點捉摸不定,今天這樣明天那樣,他早就習慣了。這個女兒,從世俗意義上說不算特別叛逆,但也絕對談不上乖巧。總之,肯定不是他理想中的那種女兒。就這樣又過去很多年。他退了休,有些時間會住在北京的女兒家裡。有一天,他發現女兒家有一摞白皮的書。那是她剛寫完的小說,在正式出版之前影印了一點,打算送給周圍的朋友讀。女兒填寫了寄書的單子,委託給他,然後就出門了。他把那些書一一塞進袋子,交給送快遞的人。有一本書,因為缺少收件人的手機號碼,滯留下來。他把它擱在了茶几上。吃完晚飯,他在電腦上下了一會兒圍棋,對方水準很糟糕,眼看快輸了,於是就臨陣脫逃。他有點不甘心地在螢幕前等了一會兒,才合上筆記本。客廳裡很安靜,外面有一點春天末尾的風聲。他倒了杯茶,重新回到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目光落在那本白皮書上。他朝前坐了坐,拿起那本書,翻開第一頁——

  回到南院已經兩個星期,除了附近的超市,我哪裡都沒有去。哦,還去過一次藥店,因為總是失眠。我一直待在這幢大房子裡,守著這個將死的人。直到今天早晨,他陷入了昏迷,怎麼也叫不醒。天陰著,房間裡的氣壓很低。我站在床邊,感覺死亡的陰影像一群黑色翅膀的蝙蝠在屋子上空盤旋。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我離開了房間。

  我從旅行箱裡拿出厚毛衣外套。這裡的暖氣總是不夠熱,也可能是房子太大的緣故。我一直試著和那種從牆皮裡滲出來的寒冷相處,終於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我走到洗手間,沒有開燈。細細的燈棍散發出青寒色的光,會讓人覺得更冷。我站在水池邊洗臉,想著明天以後的事。明天,等他死了,我要把這房子裡所有燈都換掉。洗手池的下水管漏了,熱水汩汩地逸出來,在黑暗中靜靜地流過我的腳面,像血一樣溫暖。我站在那裡,捨不得把水龍頭關掉。

  我寫下這行字的時候,大約是二○一一年初。這個當時還沒有名字的小說,在那之前已經換過好幾個開頭。有的開頭女主人公坐在高牆上,有的開頭女主人公坐在火車上。最離奇的一個開頭,竟然出現了一隻紅尾巴的狐狸。現在我已經想不起,為什麼需要那麼一隻狐狸了,但在當時好像覺得牠不出場,故事就沒法說下去。應該是個類似先知的角色,可惜總是幫倒忙。我記得狐狸當時還警告女主人公,你最好接受我的存在,我既然出現了,就不可能再消失了。結果沒過幾個星期,這隻挺威風的狐狸,就從word文檔裡徹底被刪除了。沒有了狐狸以後,主人公變得有些萎靡不振,好像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航標,就那麼漫無目的地漂著。我試了幾次,也沒找到方向,就撇下她不管,去寫別的東西了。那時候,我和她的交情沒那麼深,見不到也不至於太牽掛。

  春節前,我回到了濟南的父母家。他們剛搬了家,又住到了我小時候生活的大學家屬院。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從前住的舊樓已經拆了,原來的地方蓋起了高層公寓。乍然一看變化很大。但是除夕那天下午,我一個人在院子裡遊逛,很快發現到處都是從前的痕跡。樹木,平房,垃圾站。門口賣報的男人還在那裡,幫她爸爸守著水果攤的女孩,也仍舊坐在原來的地方,只是已經是個中年女人,眼睛變得渾濁了。看到這些,我並沒有覺得親切,反倒感到一絲恐怖。我離開之後,那些人還在原來的地方繼續生活著,事情本來不就是這樣嗎,可是看到他們的那一刻,好像發現了什麼巨大的祕密似的,自己嚇了一跳。隨即有些不安,仿佛是我拋棄了他們,把他們留在了原地。我停在那裡,看著由那些熟悉的人和景物組成的圖景,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等著下一秒,另一個我走進畫面。那個我和這個我具體有什麼不同,好像也說不太清楚,但總之那是另一個我,一個從未離開的我,在這裡長大,衰老,有快樂也有煩惱。也就是說,我們所離開的童年,不是一個閉合的、完結的時空,而是一個一直默默運轉著的平行的世界。那天下午,我在大院門口站了很久,當然並沒有等到另一個我現身。不過小說中一直面目模糊的另外一位主人公,倒是一點點在頭腦中顯影。他大概更像女主人公的“另一個我”,留在童年的平行世界裡。

  接近零點的時候,一簇一簇的煙火躥上天空,照亮了黑漆漆的窗戶。我坐在那張書桌前,寫下了現在的小說開頭。稍後我發現,它不僅決定了小說的敘述視角,也確立了小說的結構。在此之前,我一直想不好該怎麼去講那個早就交到我手裡的故事。我作了一些調查和採訪,用各種方式接近那個故事,但總有一些隔膜的感覺。這個夜晚,我回到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驚訝地發現原來通往故事的路徑,就在我的童年裡。

  釘子的故事發生在我爸爸的童年,我的童年裡卻有它的入口,這或許說明我和爸爸的童年,本來就是連接著的吧。那件事在他的童年烙下深刻的印記,也必將以某種方式在我的童年中顯露出痕跡。那些歷史,並不是在我們覺察它們、認出它們的一刻,才來到我們的生命裡的。它們一直都在我們的周圍。 

  那年春節,我一直沉浸在某種童年的氣氛裡,卻沒怎麼跟我爸爸說過話。我們本來就是一對交流很少的父女,到了那個時候,更是變得少得可憐。我在努力避免和他講話,似乎只有隔絕和他的聯繫,才能把他的故事完全變成我自己的。可是隨著時間推移,等到小說寫了一半,我發現我爸爸已經進入了這個小說。我好像沒法把他和他的故事剝離開,他們是長在一起的。他進入這個小說的方式,並不是化作了某個具體的人物,而是確定了一種基調。失望,拒絕,不再相信什麼。那是我爸爸身上的一種東西,長久以來,或許就是它,一直離間著我們之間的感情。特別是對於童年裡那個對世界充滿無限熱情的我來說,一定會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吧。但是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那種性情並不是與生俱來的,它和時代、歷史之間存在著許多關連。幾乎是在開始寫小說的時候,我就在表達一種對愛的需索,也意識到在愛這件事上,自己是有困難的,不懂得去愛,或者是失去了一部分愛的能力。在隨後的寫作中,我不知不覺地寫到爸爸,似乎開始意識到很多關於愛的問題都和父輩相關。然而直到寫這個小說的時候,我才真切地明白根源或許是他們所經歷的事,是那些改變他們、塑造他們的歷史。

  我出生的時候,那個植物人還活著。就躺在同一座醫院的同一幢住院樓裡。秋天的午後,他是否聽到隔壁病房傳來的嬰兒的哭聲,是否能夠知道,很多年以後,這個女孩將重新回到醫院,收集和他有關的點滴,把他的故事寫出來呢?他也許根本沒有興趣知道。對於一個已經身在世界之外的人來說,他的故事以何種形態存在,是消散在空氣裡,還是被書寫和記錄下來,又有什麼分別呢?這個故事對我爸爸來說,也不再重要。我的書寫並不會照亮他的記憶,喚起少年時的那種內心的震動。他也許會在百無聊賴的時候拿起這本小說翻幾下,但是幾乎不可能把它讀完。這當然也是因為我寫得不夠有趣,不過更重要的是,他不再相信虛構的魔法了吧。
   
  並沒有什麼人需要這個故事。它只是對我很重要。七年前我帶著這個小說上路,對於它具體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想法,隨著一步步向前走,一點點撩開迷霧,它的輪廓開始清晰,血肉慢慢浮現。多少時日的晨昏相伴,它陪著我走過了青春的最後一些時間。說完全不在乎最終的結果,那是假的,可是我確實想說,這個探尋和發現的過程遠比結果更重要。因為說到底,文學的意義是使我們抵達更深的生命層次,獲得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我的腦海中,總是無端地浮現出那個植物人臉上的微笑。就是在那個秋天的午後,聽到隔壁嬰兒啼哭的時候,他臉上慢慢露出的一絲微笑。我沒見過他,卻見到了那個微笑。於是我相信,在寫下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一定是在被什麼看不見的人祝福著的吧。
 

詳細資料

  • ISBN:9789863871941
  • 叢書系列:文學叢書
  • 規格:平裝 / 432頁 / 25k正 / 14.8 x 21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孩子,我所能給你的祝願不過是些許不幸而已。—— 薩克萊《玫瑰與指環》
 
第一章
 
李佳棲
 
回到南院已經兩個星期,除了附近的超市,我哪裡都沒有去。哦,還去過一次藥店,因為總是失眠。
 
我一直待在這幢大房子裡,守著這個將死的人。直到今天早晨,他陷入了昏迷,怎麼也叫不醒。天陰著,房間裡的氣壓很低。我站在床邊,感覺死亡的陰影像一群黑色翅膀的蝙蝠在屋子上空盤旋。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我離開了房間。
 
我從旅行箱裡拿出厚毛衣外套。這裡的暖氣總是不夠熱,也可能是房子太大的緣故。我一直試著和那種從牆皮裡滲出來的寒冷相處,終於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我走到洗手間,沒有開燈。細細的燈棍散發出青寒色的光,會讓人覺得更冷。我站在水池邊洗臉,想著明天以後的事。明天,等他死了,我要把這房子裡所有燈都換掉。洗手池的下水管漏了,熱水汩汩地逸出來,在黑暗中靜靜地流過我的腳面,像血一樣溫暖。我站在那裡,捨不得把水龍頭關掉。
 
我走下樓,到廚房裡煎了兩只蛋,把切片麵包放進烤麵包機。我坐在桌前,慢慢地吃完早餐,然後從儲物間搬出梯子,把所有房間的窗簾都摘下。再回到一樓客廳的時候,發現它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我站在門邊,瞇起眼睛看著光禿禿的大窗戶。陽光照亮了角落裡的每一顆灰塵,吹拂著房間裡的祕密。
 
中午過後,我回到這個房間來看他。他的身體壓在厚厚的鵝毛被底下,好像縮小了一點。天仍舊陰著,死亡繼續盤旋,遲遲不肯降下來。我感覺胸口窒悶,太陽穴突突在跳,穿起大衣,從這幢房子裡逃了出去。
 
我在醫科大學的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走。閒置的小學、圖書館背後的回廊、操場上荒涼的看台,這些都沒有讓我想起你。直到來到南院的西區。從前那片舊樓都拆了,現在是幾幢新蓋的高層公寓,樓洞前安裝著錚亮的防盜門。我走到最西邊,繞過它們,驚訝地發現你家那幢樓還在,被高樓圍堵起來,孤零零地縮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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