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尼加拉瓜是一個位於中美州的國家,在1821年,隨著中南美州的獨立運動的興起,脫離西班牙人的統治而獨立,然而,這並未確保到人民有真正的民主及自由。1909年,美國以對親美保守派提供軍事支援,打擊反美勢力為由,出兵攻打尼加拉瓜,並由美軍成立政府,佔領並統治達22年。在美國佔領的22年,美國致力於扶植一個對美國本土有利的「香蕉共和國」右翼政權,並想永遠保有尼加拉瓜運河(連接太平洋及大西洋)的經營權及擁有權。
在1927年,能敢於出聲反對美國政府的人很少,此時,桑迪諾發表了一份宣言,譴責「國家賣家」(vendepatria),向「北方巨像」和「我們種族的敵人」的美國宣戰。 並宣稱 : 「我不會放棄我的抵抗,直到「海盜入侵者」「軟弱的刺客」 「驅逐出我的國家的賊」,我會讓他們意識到 :他們要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這將會有血腥的戰鬥,尼加拉瓜不應該是帝國主義者的財產。只要我的心還在跳,我會為此事業而奮鬥。如果我註定失敗,我會親手引爆的武器庫裡中的五噸炸藥,大爆炸的聲音將傳播250英里之遠。所有聽到的人,都將得悉桑地諾已經死了。絕不允許叛徒,或侵略者的手,褻瀆他的遺體。」
然而,在佔領期間,美國假讓尼加拉瓜獨立為名,找尋她的代理人。美國屬意的人選就是當地的大資本家 : 索摩查家族。美國致力於給予軍事支援,並幫忙索摩查家族消除被美國視為敵人的奧古斯托。塞薩爾。桑迪諾。1934年,尼加拉瓜在索摩查家族的統治下,引誘反對派領袖桑迪諾及反對人士,組成聯合政府,並聲稱給予總統職務,之後很快就殺害了桑地諾。在索摩查獨裁家族執政的43年間,到處都是貪污,非常腐敗。土乎被無理徵收,工人權利得不到保障,稅務重得人民難以負擔,並且不停秘密肅清異見人士。
在1972年的地震顯示了索摩查獨裁家族的無能,索摩查獨裁家族對國民警衛隊的指揮無能而引致的大量傷亡,觸發人民的反抗情緒。1973年,人民以革命家桑迪諾的名義成立了桑迪諾人民解放陣線。並與政府軍進行內戰,雖然政府軍在1979年被打敗,解放陣線掌權,然而美國中情局卻大力支持右翼遊擊隊打擊桑迪諾人民解放陣線的政府。內戰其實沒有間斷,直到1990年停戰前,30000軍民死於內戰之中。
當你走到尼加拉瓜的街頭,你會見到「詩歌萬歲」(Viva La Poesia!) 的塗鴉,在尼加拉瓜國人的心目中,詩乃是人類良知的表現。拉丁美州現化主義颯的開拓者達里歐(Ruben Dario, 1876-1916)在他的詩曾經說過, 「若是為了天主,羅斯福,可能需要/ 可怖的步槍手及強大的輕騎兵/ 你們的鐵爪才可能把我們抓住/ 那你們就擁有一切,除了一樣東西:天主!」
這是第一首聲言要反對美國干預的政治宣言,也同時是尼加拉瓜的自由宣言。然而,尼加拉瓜的詩圈,與世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青少年勇於向詩人作家們上門求教,詩人也願意把一生的技藝傳授。但是傳遞的卻不單是創作的技藝了,而是自由與社會平等的社會價值。這種傳統已經有整整一個世紀了,直到獨裁時期,當部分詩人被迫離開到了墨西哥,或轉入地下寫詩,青年都會冒生命危險向作為異見人士的詩人求教。到了1979年獨裁政權被推翻,政府甚至會開辦詩歌寫作班,給予工人,軍人,女士兵,漁夫,清潔工,警衛。詩的創作推廣到社會大眾,人民正式成為詩的主人,而人民也以詩來度日。他們被教授如果讀詩,如何寫詩,然後這些人承擔起教授的義務,再把他們的技藝傳遞予下一代,不同於美國的作家工作室,門檻很高,收費高昂,在尼加拉瓜,詩歌工作室不設門檻,卻帶有傳承自由價值觀,偏地開花的社群。而由工人群眾所創作的詩歌集,由政府出資出版,即使你到超市,你都可以找到工作室同學的詩集。這本就是其中之中之一。
在籌備出版這本書時,尼加拉瓜出現動盪,民眾行駛反抗的權利,來捍衛他們他們公平,我相信詩及自由價值的傳承,令他們勇於抵抗不公。反觀香港,我們有沒有可能建立一種社會性的,普及性的文學運動,由知識份子到工友,由建築工友到清潔工,把我們珍而重之的自由價值傳承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