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功叢稿‧詩詞卷（繁體版）

自序
卷一
社課詠春柳四首疑漁洋秋柳之作
社課詠福文襄故居牡丹限江韶
八聲甘州 社課題姚公緩畫墨竹
清平樂 社課詠落葉
題畫二首
秋水
止酒
年來肥而喜睡，朋友見嘲，賦此答之
金
司鐸書院海棠二首
司鐸書院海棠，用東坡定惠院海棠詩韶
沈兼士先生餘園賞花園
德楊君大鈞彈琵琶
自題紫幢寄畫
楸花
自題新綠堂圖
臨江仙 自題新綠堂圖，次黃君武先生韶
虞美人 自題新綠堂圖，次楊君武先生韶
偕友游釣，金之同樂圖也，望海樓遺址在焉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這本小冊子，是我從十幾歲學作仄仄平仄的句子開始，直到今年，許多歲月中偶然留下的部分語言的記錄。何以說是「部分」因為青年習作，幼稚不足存，自行刪削的當然很多；浩劫前整理抄存的，也已付之一炬。先妻逝世後，蝸居什物與髒腑心腸，一同翻覆了幾次，一些心聲、友聲的痕跡，也有許多失落。近些年筆墨酬應又忽增多，對面命題和當*索句的信口、信手之作，又多無從留稿。

這些語言，可以美其名曰「詩」。比較恰當，實應算是「胡說」。我們這族人在古代曾被廣義地說地稱為「胡人」，那麼胡人後裔所說，當然不愧為胡說。即使特別優待稱之為詩，也只是胡說的詩。

我這些原說的語言，總舍不得拋掉「韻」，我所理解的韻，並不專指陸法言「我輩數人，定則定矣」的框框，也不是後來各種韻書規定的部屬，是北京人所說的「合轍押韻」的轍和韻，也就是念著順口、听著順耳的「順」而已矣！

我姑且不管訓詁學上的專門解釋如何，我只以為韻字古既作增均，應即從均勻之義命名的。調類均勻，如揚調的與揚調的相隨；韻類均勻，如啊韻母的與職韻母的相隨；豈不很均勻嗎？古代支遁和尚好養馬，有人說和尚養馬不韻。和尚養馬，有什麼韻不韻之可言？大約支遁養馬是為玩好，和唐僧騎白馬作取經工具有所不同。而且馬貴騰驤，僧貴清淨，那麼這「不韻」二字，不難理解，就是今天所說的「不協調」。如身著西裝禮服，頭戴草笠，足穿木屐，必有人說不協調。服裝制度是隨著地方習慣而成的，但在一定的條件下，能解決某種需要，即使有所不協調，也無傷大雅。即如身著西裝禮服的人，路遇下雨，借到草笠木屐，穿戴回家，應勻順而不勻順處，職起來，便與噪音所差無幾了。雨中怪樣穿戴的人，進到屋中，那種怪樣也就結束了；而不合習慣且又不勻順的語言，印在紙上，傳播的時間和空間，都會比那一時怪樣服裝的影響大得多。所以我這小冊以「韻語」為名，只是表明我的願望和對自己的策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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