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華鐸(Antoine Watteau, 1684-1721)是法國18世紀洛可可(Rococo)繪畫著名的代表畫家。他的畫表現了洛可可式的輕鬆優雅,在華麗與自由的想像中,含有一股溫和的憂鬱與桃花源式的幻想——那是一種鄉村風景的世外桃源。1717年華鐸畫了一幅〈希杜島的巡禮〉,獲得接納為繪畫雕塑學院成員。我們可以說,華鐸促使18世紀的法國繪畫朝向快樂的彼岸出航。
所謂「洛可可」(Rococo)是18世紀產生於歐洲的美術流派,它一反巴洛克(Baroque)的莊重雄偉和偏於精神的激烈活動,而傾向於輕快、優美和典雅的趣味。因此洛可可風格的特點,就是在它那柔和、精緻與飄逸的情調。華鐸筆下輕歌慢舞的男女戀人,呈現出燐光似的美之色彩以及細緻的衣飾和畫面上的纖美氣質,正表現出洛可可的甜美魅力。從華鐸開始才有「洛可可藝術」的稱呼。不過,華鐸的繪畫在表現出華麗而甜美的魅力之餘,也隱約含有一股孤寂的憂鬱,這顯然與他的不幸遭遇有關。這位畫家很年輕的時候即染上肺病,英年早逝,僅活了三十六歲。他真可說是天才中的天才。
華鐸出生在接近比利時國境的瓦蘭謝納,性格孤獨,家境貧困。但他有繪畫興趣,十歲時便在當地的裝飾畫匠謝蘭(Jacques Alliert Gérin)的畫室當學徒。十八歲到巴黎,最初在聖畫商店擔任聖像畫的著色工作,辛勤度日。後來認識了舞台裝飾家克勞德.吉洛(Claude Gillot, 1673-1722),加入他的畫室工作。使他有機會擔任當時盧森堡宮御用畫師歐德蘭(Audran)的助手。在歐德蘭的幫助下,他看到了宮中所陳列的名畫家魯本斯及其他法蘭德爾派的許多傑作,給予他極深的感受。
1710年他回到鄉里,1710-1712年又到巴黎。1712年他被推薦為美術學院的會員。此時其作品由受魯本斯以及提香等威尼斯畫派的影響,而逐漸發展成他個人的獨特畫風。成為洛可可美術的創始者之一。
他愛好法國和義大利的喜劇和田園劇,時常從這些戲劇裡擷取繪畫的題材,此外,他也描繪有關當時法國社交的風格和表現生之悅樂,注入詩意而溶於畫面中。例如他取「雅宴」,創造了洛可可的代表畫題。這種情景也反映出18世紀法國文化的氛圍。
華鐸畫風的一大特色是構想豐富,色彩協調,表現了情緒的昇華。但是他在技巧上,著重於自然的觀察。他說自然的美要從自然中描繪出來。他的名作〈希杜島的巡禮〉(現藏於巴黎羅浮宮)和〈希杜島的出航〉(現藏於柏林夏洛登堡宮)便是代表了他藝術的特徵。
華鐸早年即感染肺病。1720年他曾經到英國請倫敦的名醫為他醫治。但是病況仍然惡化,他只好回到巴黎。1721年他的親友傑爾桑(Gersaint)開始經營畫商生意,他依據自己的構想為傑爾桑的畫店畫了一幅看板。後來這幅畫被題為〈傑爾桑的看板〉,身價百倍,被收藏在柏林的夏洛登堡宮。當他把這幅廣告牌完成不久即去世了,享年三十六歲。18世紀的繪畫受他的影響極大。
他的主要代表作除了前述名作之外,尚有〈庭園的聚會〉(羅浮宮美術館藏)、〈生之悅〉(倫敦沃勒斯美術館藏)、〈庭園的遊宴〉(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藏)、〈田園之歌〉(安傑美術館藏)、〈菲妮特〉(羅浮宮美術館藏)、〈田園的舞蹈〉、〈宙斯與安迪娥佩〉、〈小丑〉(羅浮宮美術館藏)等。他的有些作品彷彿是在夢中看真實的人世,畫面上那些歡樂人們的身上,都帶著憂愁的影子,這反映了他對人間生活的深刻透澈的觀察力。
撰文/何政廣
2017年6月寫於《藝術家》雜誌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