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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歌

生命之歌

Gertr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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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設計】遠流版《流浪者之歌》:在日與夜的交替中觀想傾聽

    文/張詩薇,林小乙2013年10月21日

    裝幀設計/林小乙 文/張詩薇 生命之歌 今年年初,憑著幾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接下由德文原書翻譯的「赫曼赫塞作品集」編務。初春翻讀《生命之歌》書稿,為著誰會是賦予這一系列書籍獨特樣貌的合適人選而費神時,想到了印象中,作品向來細膩優美的林小乙,讓人開心的是,基於對經典文學 more
 

內容簡介

  「她愛的不只是我的音樂,也愛我個人,但是卻沒有熱情。我懷疑她對我展現的溫柔與善意歸因為不堪的同情心。假設有另一個健全、外表英挺的男子,而她像喜歡我一樣喜歡他,她可能就無法維持這麼久單純的友誼關係,這樣的想法揮之不去。因此我便常常反覆想著,我願意用我的音樂,以及所有我身上的一切,來交換一條健康的腿與快活的性格......」

  庫恩是位有志於作曲的年輕音樂家,少時一場意外讓他變得自卑抑鬱,求學過程的不順遂差點讓他放棄音樂,在海因利希的鼓勵下,他第一次在公開場合演奏自己創作的曲子,受到相當的好評。海因利希.莫德是位挺拔俊雅,陰晴不定,有自我毀滅傾向的歌劇演唱家,他第一眼看到庫恩寫的曲子時,就被其中深藏的痛苦所感動。溫柔自信的歌特蘿德有一副清麗的好歌喉,庫恩深深為她著迷,並以她的聲音寫出了自己的第一部歌劇。這三位個性迥異的藝術家因為對音樂的熱愛而相識,互相吸引,並讓彼此推向成就的高峰,卻也帶來一場莫大的悲劇……

作者簡介

赫曼.赫塞 Hermann Hesse

  一八七七年七月二日生於德國南方小鎮卡爾夫∕符騰堡(Calw /Wurttemberg)。年少時迫於父命曾就讀神學院,後因精神疾病而休學,但始終立志成為詩人,更在二十一歲時自費出版第一本詩集《浪漫詩歌》。二十七歲《鄉愁》一出,佳評如潮,繼而是《車輪下》、《生命之歌》、《徬徨少年時》、《流浪者之歌》、《荒野之狼》、《玻璃珠遊戲》(遠流即將出版)等一部部不朽之作,讓他於一九四六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位二十世紀德國文學浪漫主義的最後英雄,於一九六二年病逝,享年八十五歲。

譯者簡介

柯麗芬

  東吳大學德文系、輔仁大學德文研究所畢業,德國波鴻魯爾大學德語文學博士。現任淡江大學德文系專任助理教授。

 

推薦序

殘灰中,有人看見新的火∕吳鈞堯(作家、《幼獅藝文》主編)

  讀赫曼.赫塞,是在高中與大學時代,特別是高中歲月與戒嚴時刻重疊、徬徨青春和懵懂情苗呼應,壓抑生活的蛛絲馬跡,都能在赫塞的作品中,找到宣洩與合理的看待。
 
  高中至今,書籍累積漸多,每逢書冊出清,我檢視赫塞的小說,總不忍棄之,彷彿丟棄的不只是書,而是一段眷戀。從擁有赫塞的作品至今,已歷幾十個寒暑,他的著作如《鄉愁》、《荒野之狼》等,經過多次遷徙,定居書房門後的書櫃。雖位置隱晦,卻不受干擾,免除被拋售的命運。
 
  重讀赫塞,滋味複雜,依稀老赫塞隔著百年光陰偷偷瞄我,更是自己的舊青春,透過他的故事還魂。
 
  不能說年輕時不認真讀書,而是蒙著一個「愁」字閱讀,任何事都灰陰了。以前的我看《生命之歌》,或將之看作失戀之作,與主角庫恩,互以傷口安慰。《生命之歌》其實寫了許多個深刻主題,而以「殘缺」最能吸引年輕的我。
 
  庫恩的「殘缺」首先表現在性格。庫恩是一個「不受喜愛、沒什麼天分、卻安靜的學生」。他不善交際,常搞得面紅耳赤且不知所云,於愛情部分,常是暗隱的羅盤,悶放在心,難以明現。這樣一個想愛卻無人可愛的年輕人,對愛情是潔癖的,他曾暗戀一個漂亮女孩,心思繞著她轉,知道女孩將在聚會唱歌,庫恩期待滿懷。女孩惡劣的歌喉消解了庫恩的愛戀,愛慕之情消逝無影。
 
  庫恩害羞內向,不能說是「殘缺」,但青春萌發,對於不能說或者說不出的「愛」,不僅是「殘缺」,更是「宿疾」了,且連結沉默但廣大的族群。我不僅年輕時屬於這廣大族群,到現在也都還是。

  庫恩在一次滑雪之旅,為贏得莉蒂青睞,一親芳澤,決意挑戰陡峻的崖坡。庫恩摔斷腿,成了瘸子,真的有了他的「殘缺」。瘸子如何走上舞台,成為知名作曲人,戰勝「殘缺」、迎擊心頭病,成為本書激勵人心的主題。

  庫恩目睹女孩的爛歌喉,愛慕消散之際,點出本書的音樂主題。儘管庫恩常被漂亮女孩吸引,內在美卻更重要。莉蒂探視摔傷的庫恩,被他發現她的虛榮跟輕浮,庫恩的迷戀成為一場玩笑。庫恩沒怪責莉蒂,養傷時沉潛音樂,譜下他的第一首奏鳴曲。這首熱情奔放的曲子,使庫恩有機會認識演唱家莫德,以及他鍾愛一生的歌特蘿德。庫恩從譜寫不成熟曲子,到寫作歌劇、出版歌本、巡迴演出,一個音樂才華不被認同的人,在音樂領域發光。一條找到了、也勇敢踏上的路,讓庫恩從畏縮而無懼。

  在進入本書的大主題「愛情」之前,可先看赫塞於創作的論點。「我的內在命運就是我自己的作品」、「痛苦與快樂是來自同一個源頭,是同一種力與樂的悸動與節奏」,「一投入創作……只剩下我獨自一人,全心投入且怡然自得」。關於作品論,「在她眼中我和我的作品沒有差別,她愛我,也愛我的作品」、「我感受到它的熱度,它不再屬於我,不再是我的作品」、「我的作品拔地而起……它不再需要我了,它已有了自己的生命」。約莫一九九○年代,藝文界開始有了作者與文本分隔的說法,我認同,並也經常闡述,至今重讀,訝然發現我所述說的,很可能正是赫塞的腔調。

  雖說「愛情」是重要主題,但依據庫恩的歷程,可表現為占有、祝福以及癲狂。無論是莉蒂、歌特蘿德,庫恩與她們的初逢、動心,欲念都屬於占有。

  請看庫恩對歌特蘿德的強烈情感,「如果不能讓她完全並且永遠只屬於我一人,那我的人生便白活了,所有我的善良、溫柔、特出之處,都將沒有意義」。歌特蘿德下嫁莫德,庫恩且計畫以自殺了結自己。後來,父親病危,回鄉探視與料理喪葬、房產,並安排母親,適時拯救了庫恩。與老師羅爾的重逢,為庫恩提供心病的藥方,「學習多為別人想一點,少為自己想一點」、「為他人而活,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庫恩「占有」式的愛情,屬人之常情,但莫德的暴力、不安,說出了愛情的另一種魔力。這種魔力在初期甜蜜瘋狂,卻很快轉為破壞癲狂。莫德與歌特蘿德,很快地走完愛情歷程,進入威脅、猜疑與算計中,莫德的死,是一個音樂家的死,更是瘋狂式愛情的死。庫恩走了出來,看見愛情的分享、祝福以及他者的存在。

  《生命之歌》的心理描寫層次豐富。「為了我的朋友莫德……為了生活在眾人之間,卻彷彿身處另一個星球的自己,我流下無聲無息的眼淚」。目睹莫德的死,「我無法憐憫他,因為他死了會比活著輕鬆」。庫恩的兩段心聲,都細膩深刻。

  年輕時看《生命之歌》,常疑惑中譯本書名為什麼這樣定?因為主題是音樂、因為這是浪漫的愛情?

  或者,「生命之歌」為生死的交替,鬱鬱發聲。比如庫恩摔斷腿,卻讓他深思音樂。肉體的死,導致靈魂的生?父親病危,打亂庫恩的求死,並讓音樂事業更上層樓。庫恩母親與她表姊的關係惡化,成為母子關係的活水。莫德死後,歌特蘿德找回活力,且又開始唱歌……

  死與衰疲,不是絕對的灰槁,總有新的覺醒,在看似沉寂的人生真實中,找到另一種價值,且更具意義。我認為這是《生命之歌》所要告訴我的。而且,我常覺得,這是赫塞只跟我分享的小祕密。這樣的竊悅,我一放就是三十年了。而且我也知道,我的憂鬱與微笑,還在延續它們的保存期。

推薦序

不斷成長的小說∕周易正(行人文化實驗室總編輯)

  在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裡,主角「渡邊」在女友「綠」家開的小林書店(已歇業)尋找想要閱讀的東西,最後找到的是書背已經變黃,赫曼.赫塞的《車輪下》。這個場景對我來說再合理不過,一方面,赫曼.赫塞確實是早年流行的作家,如今就算走進某間台灣已經歇業多年的「文具型」書店中,發現了赫塞的書也毫不讓人驚訝。另一方面,或許走進這樣的書店,我們仍能感受到吸引力、仍然會想要拿起來逐字閱讀的書,也的確很有可能就是赫曼.赫塞。

  從赫曼.赫塞的作品早在一九七○年代就已經大量引進翻譯這件事情看來,他很可能一度是台灣最廣被閱讀的德國作家。他在每本書中大量討論孤獨的段落、生命的價值,都算是五六年級生成長過程的「教科書」。那段時間,每個曾經有過苦澀青春的台灣小孩,或多或少都向他尋求過幫助;都曾經向他「借過」語言,用以描繪自己的「症狀」。雖然他的背景與文學訓練,讓他書中的故事,跟台灣讀者的生活經驗差距很遠(例如德國貴族的生活方式,或者對於情感與生命的激烈措詞),但正是這些反差,證明了赫塞的「成長小說」具有某種穿透時空的力道,架構出每個時代年輕人不變的苦澀心境;而且也是這些反差,讓台灣年輕人學會一種不熟悉的語言、以有距離的方式,了解自己。

  《生命之歌》是赫塞早年作品,就文學上來看似乎沒能感覺到他的野心,也未能如他其他作品有較高的評價與知名度,但或許正是早期作品,才最能讓我們看出赫塞在文學及生命探索中,最急迫想要分享的內容。或許如此,這本書也因此成為最容易親近赫塞的作品。愛情、死亡、成就、友情與自我,這些成長過程中隨時出現的「困擾」遍佈全書。

  我還清楚記得二十多年前閱讀這本書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彷彿釋放出了某些正在破壞自己的不明物體;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再次閱讀,才驚覺自己竟然還在「成長」歷程中,沒能逃出赫塞構想的世界裡,這個「發現」雖然令人恐慌,但也帶有令人欣慰的意涵:赫曼.赫塞這位被我閒置多年的作家,應該重回床頭、桌邊,最少還能陪伴我們直到下一個二十年到來。

推薦序

赫塞之歌∕焦元溥(倫敦國王學院音樂學博士)

  我對赫塞的最初認識,其實不是來自小說,而是來自音樂。

  那是理查.史特勞斯的《最後四首歌》。作曲家先讀到艾森朵夫(Joseph von Eichendorff,1788-1857)的〈薄暮時分〉,激發創作靈感而完成譜曲,後來再加上三首赫塞詩作,集成所謂的《最後四首歌》。

  這是最美最感人的藝術歌曲,是史特勞斯,或說所有音樂作品中,最偉大的創作之一。在〈薄暮時分〉尾聲,當歌手唱出最後一字「死亡」,作曲家引了自己年輕時的交響詩《死與變容》之「變容昇華」主題,溫柔象徵靈魂離開。史特勞斯寫作《死與變容》時才二十五歲,這部作品也常被人批評為浮誇。但在近六十年後,八十四歲的老人再度引用自己的青年少作,感覺竟妙不可言,也巧妙為自己一生做結──或許,這是音樂作品裡最美的引用。

  但我常常想,為何史特勞斯不找艾森朵夫其他詩作,而要選赫塞作品來完成《最後四首歌》?

  一是赫塞文字節奏跌宕生姿,音韻起伏優美;二來赫塞因反戰而被納粹列入黑名單,最後索性歸化瑞士。戰後的史特勞斯用赫塞詩作譜曲,或許也是呼應自己內心的聲音。

  第三,如果《最後四首歌》結尾要引用自己少作,那麼還有誰的作品更適合用以搭配〈薄暮時分〉,如果不是赫塞筆下的青春與追尋?

  《生命之歌》正是這樣的作品。「不是詩人,便什麼都不是。」即使寫的是小說,赫塞在《生命之歌》裡還是不折不扣的詩人。不只有詩意文句,更有詩意表達。酒神的不羈不安和日神的理性平和,透過主角在自苦中觀察,見證黑暗躁動撞上光明正向,最後可能是什麼結果。書寫人生,赫塞筆調始終優雅,還不忘幽默詼諧。越到最後,越是深沉的沉澱,筆調卻越是平淡坦然。即使作者自己覺得《生命之歌》應該要寫得更好,這仍然是清朗可讀的作品。

  但更精彩的,是在《生命之歌》中,赫塞不只是詩人與小說家,更是音樂家。赫塞的小說,多少都有點自傳色彩──或許也只有如此,他能真實寫出一個平庸音樂家的心路歷程,以及何以在凡俗之中淬煉出深刻藝術的奇妙轉變。那些模糊不明、朦朧難測的感受,在赫塞筆下竟如此真實清晰,讓人為之共鳴、為之嘆息。

  而讀了《生命之歌》,再回過來聽《最後四首歌》中以赫塞詩作寫成的三首,竟覺鬼使神差地貼切。「你再次理解我,你溫柔地吸引我,而我因你而幸福快樂,全身顫抖」,難道〈春天〉不是主角庫恩與歌特蘿德的相識?〈九月〉「夏天在戰慄,悄悄奔向自己的末日」,又多麼真實地描繪庫恩的失落心碎。至於〈入睡〉「乘上自由的翅膀翱翔,在黑夜魔圈裡,千百倍深刻地去生活」,不正是小說結尾的清澈餘韻?

  或許,這是作曲家沒有說出的祕密,《最後四首歌》在引用之外的美麗暗喻。

推薦序

融合哲學與詩意的魅力經典∕王聰威(小說家)

  我初讀赫曼.赫塞,是在高中升大學的暑假,接下來的一整年讀完了所有中譯本,也就註定了他的作品會以「心靈導師」的角色參與我最求知若渴的成長時期。

  對我而言,《生命之歌》便是經典的青年養成小說,不僅僅是鼓勵智識上的追求,也一併附送了未來一定會遭遇的戀愛折磨。年輕時並沒辦法感受到那苦痛,只覺得一切只是浪漫的開端,而躍躍欲試,如今重讀則像是印證人生。雖然理解的方式不同了,但是那種沉甸甸的傷懷卻重新回來,我想這是赫塞早期的魅力所在,哲學與詩意靜悄稍地融合,讓何時何地的人間都顯得可愛與無常。

推薦序

內在的命運── 閱讀《生命之歌》∕吳旻潔(誠品副董事長∕誠品生活總經理)

  赫曼.赫塞是我最喜歡的作家,從少年時候第一次讀到他的《流浪者之歌》就這麼覺得了,這樣的感受多年來一直沒有改變過。

  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回閱讀《生命之歌》。每一回,都從詩人沉澱的、如詩一般的語言中,叩問、反芻、回味、沉浸、聆聽、放鬆並得以休憩。很喜歡這部作品的原因,在於音樂家自述生命回憶的第一段自白,就真誠安靜地收服了我的心:

  「從外界角度看來,我的一生並不怎麼幸福。不過即使曾經迷惘,也不至於稱之不幸……如果人生的意義在於有意識地接受外在命定的一切,全心品味其中的順境與逆境,同時為自己贏得一個更深層、更原始、不受偶然左右的內在命運,那麼我的一生並不匱乏,也不悲慘。如果我的外在命運就像其他所有人的一樣,是眾神的安排,是不可規避的,那麼我的內在命運就是我自己的作品,甜蜜或苦澀都屬於我自己,所有的責任都該由自己承擔。」

  這個探究外在際遇與內在心靈對話的故事,需要讀者靜靜地閱讀與開啟。然而,我想,就是如許描述,總結了我對於赫曼.赫塞的尊敬與喜愛。我感到他正是一位經歷過種種煎熬、痛苦與困頓,並在其間發現了自己深層、原始與不受偶然左右的內在命運的詩人,並將所有的美好與不美好,都吟唱成了一首慈悲的詩歌,讓每位接觸他的語言的人,都有機會感受到清淨的力量,並得以思索、鍛鍊與轉化自己內在的命運。

導讀

赫曼.赫塞、羅曼.羅蘭、卡夫卡 ◎南方朔(文化評論家)

  儘管赫曼.赫塞這個名字在近當代文學研究裡,已很少再被提到,但對台灣讀者而言,卻對他始終情有獨鍾,幾乎他所有的小說創作,都早在一九七○年代即有了譯本。他一直是青年讀者探索生命意義和心靈境界的重要指標。

  最後的浪漫主義英雄

  在文學譜系上,赫塞和法國文豪羅曼.羅蘭(Romain Rolland, 1866-1944)乃是經常並論的人物。赫塞比羅曼.羅蘭小十一歲,但他們兩人心性相通,從一九一五年到羅曼.羅蘭逝世的一九四四年都通信不斷,羅曼.羅蘭甚至在一九三九年的信中說:「你是我藝術和思想上的兄弟。」羅曼.羅蘭出道及成名較早,他於一九一五年即獲諾貝爾文學獎,赫塞則遲至一九四六才得到諾貝爾文學獎。而他們兩人的關係之所以特別值得重視,乃是他們分別是法德這兩個文學系統「最後的浪漫主義英雄」。這兩個從十九世紀過渡到二十世紀的文學宗師級人物,他們面對著人類思想業已巨變,由「信」往「不信」的方向移動,但他們並未因此而懷疑、犬儒,或走向嘲諷,而是更加確定那浪漫狂飆時代的核心價值,如自然及自由的哲學,以及心靈空間的開創。他們傳承了浪漫主義的香火。

  因此,要瞭解赫塞,首要之務即是必須回溯浪漫主義整個人文運動的內在精神。浪漫主義繼承了理性啟蒙的遺緒,將自由與解放的樂觀價值首度推到了高峰,除了自由、平等、博愛、人道,這些現世面的解放外,在美學與哲學上,則出現了真善美合一、歌頌自然、肯定宇宙有情的新意義範疇,並將人類的心靈自由和意義探索,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在浪漫主義的諸巨人裡,雨果的偉大人道胸懷、華滋華斯的自然和宇宙胸襟、歌德對靈魂自由的探索、貝多芬的自由奔放和熱情、拜倫對公義世界的追求,都將人文關懷的向度做了無限寬廣的擴延。

  而羅曼.羅蘭和赫塞就是那個偉大人文傳統的繼承者。本質上,羅曼.羅蘭接近雨果的浪漫人道與浪漫自由精神。他的名著《約翰克里斯多夫》即是最好的例證;至於赫塞,在早期則接近華滋華斯,對大自然的盎然生機有著神祕的崇拜,對萬物一體,交互融合,成為一切生命的律動也有著契合的思維。儘管羅曼.羅蘭和赫塞對浪漫主義的切入點並不相同,但他們在浪漫人道關懷上卻都相同。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羅曼.羅蘭首揭反戰旗幟,不能見容於法國而飽受抨擊,緊接著,赫塞也在瑞士《新蘇黎世報》發表反戰文章,被德國人指為叛徒,但赫塞卻受到羅曼.羅蘭的聲援與支持,並開始了法德兩個最後的浪漫主義英雄長達三十年的忘年友誼。

  在此特別將法德這兩個最後的浪漫英雄那段友誼故事加以強調,其實是要指出文學史的一個重要轉折。整個近代文學,在走完十九世紀而進入巨變的二十世紀後,由於世界動盪,災難的頻仍,那種以「信」為核心的浪漫主義已愈來愈感挫辱無力,人類開始進入以「不信」為核心的現代主義這個新的階級。在文學史上,比羅曼.羅蘭、赫塞略晚一點的卡夫卡(Franz Kafka, 1883-1924),可以說即是替現代主義走出新路的先驅之一,他的《審判》、《城堡》等著作,已看不到對世界可以變得更好的熱情,剩下的只有森然冷酷的生存情境,以及人對生命意志的懷疑。文學做為熱情、浪漫、生命探索媒介,因而顯露出淋漓生機的那個階段,已開始要漸漸淡出了。

  在文學隨著時代而巨變的時候,像赫塞及羅曼.羅蘭這樣的人物,他們儘管見證了十九世紀末歐洲的動盪,甚至兩次世界大戰的黑暗,以及不同國族間的仇恨對立,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樂觀浪漫主義的信念,放在二十世紀文學史上來看,那就成了難得的空谷跫音。這也是儘管他們那種高度感性、自我,並直接的文體,現在已很少有人還會那樣寫了,但他們那些熱情含量很高的作品,在幾經變易的當代,對讀者仍極具魔力。特別是赫塞的作品,在一九六○年代不滿青年昂然而興的時代,他那種追求心靈境界的訴求,仍能打動許多年輕的心靈。浪漫主義文字可能會不合時宜,但只要人有心追求,它就有了再起的空間。
  
  《生命之歌》──浪漫主義心靈成長小說

  有關赫塞的生平及作品的探索,前人已做了許多。而非常值得注意的,乃是赫塞雖作品豐富,但他由始而終,無論思想和風格都有清晰的一致性和連貫性。由於浪漫主義深信個人與社會存在之目的性,它都是透過懷疑、徬徨、挫敗,而後在人的不屈意志下,從無路中找出那美好的出路。因此浪漫主義之學幾無例外的都是成長之學,而這本《生命之歌》,就是謳歌生命,謳歌友情和愛情的不朽之作。
   
  《生命之歌》的結構與情節並不複雜,一個家境不錯的少年,從小就享有極大的自由,由於他對音樂有感,十二歲就開始學小提琴,而後到首都音樂學院就讀。但在這裡,他卻遇到了生命的第一個瓶頸,他追著學校的功課跑,上得很吃力,上鋼琴課更是折磨,他低估了藝術道路的艱辛。於是他開始自我懷疑。由於他年輕,長得也帥氣,而且家境也不錯,於是他便放縱自己,享受當下片刻的快樂,與女孩們打情罵俏,飲酒作樂,到各地遊蕩玩耍。在一個沒課的冬天午後,他們一群少男少女結伴出城嬉遊,飯飽酒醉要回家時,大家又起鬨,於是他坐在平底雪橇上,載著一個女孩由山坡上往下滑。這是個年少輕狂的愚行,他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雪橇瘋狂的向下衝,撞上了樹幹,兩人都摔倒在地。女孩只是皮肉輕傷,他卻左腿多重骨折,變成了一個瘸子,臥床四個月。他的人生已到了一個關鍵的轉捩點。

  但他畢竟是個能自思自問、知道生命堅持的人,他很快就從殘缺的痛苦中站了起來,他已無法成為演奏家,但作曲卻是他的夢想,他要努力成為一個作曲家。尤其是他在受傷後去瑞士邊界的一個小村莊住了幾個星期。大自然的蓬勃壯麗及深邃動人,也發揮了療癒作用,且激勵出了他的生命力道,在旅遊途中,他終於寫下了他的第一首雙小提琴奏鳴曲,並開始以一種豁達愉悅的心情重返學校,繼續他的音樂事業。

  而後,他的人生又在友情和愛情中再度遭受到極大折磨。他認識了歌唱家莫德,成了好友,莫德也很欣賞他的作曲才華,對他的事業也幫助極大;後來他和莫德又同時喜歡上美麗而有才華的富家小姐歌特蘿德,他因自慚形穢而退出這場感情的角逐,他明知莫德和歌特蘿德的婚姻可能是場不幸,但他為了友情也不能去干預破壞,最後果然是莫德自殺告終,他自己也失去了美麗快樂的布莉姬特的戀情機會。這本書作寫人生各種艱難的友情、愛情與事業的考驗,主角終以他自己的「端正心性」(Decent),修成了生命的正果。浪漫主義視真善美為生命之目的,因此詩人與音樂家常成為文學的中介角色。《生命之歌》的作曲家和《約翰克里斯多夫》裡的作曲家,真的可以拿來對比參照。這也是赫曼.赫塞與羅曼.羅蘭心性相通的原因。

  閱讀《生命之歌》最值得注意的,乃是赫塞那個時候德國興起了榮格(Carl Gustav Jung, 1875-1961)心理分析學派,它著重深層的心理分析,每個角色的心理轉折都異常深刻。一個人遇到挫折時的直接反應,以及克服挫折的心理昇華,每一步都軌跡清晰,對讀者的自省能力有極大的啟發,也更瞭解生命的歷程。人生不易,有太多愚昧、不幸,雖然外在的原因不能改變,但那內在的生命始終操持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堅持做個端正的人,當時間過去,一切都被淡化,他留存下來的,就是純淨清澈的生命之歌,它是帶淚的微笑,是殘缺的美好。我讀這本著作,就對其中心理的跌宕起伏和自我超越的部分愛不釋手。赫曼.赫塞已替每一個人寫下了大家共同的生命之歌。

  重讀赫塞,重溫理想的光輝

  赫塞巨著不斷,他中期最重要的《荒野之狼》(Der Steppenwolf),以心理分析雙重人格的角度,剖析人的「狼心與良心」的自我爭戰的勝利,來標誌人性的必勝。他晚期最重要的《玻璃珠遊戲》(Des Glasperlenspiel),則要為不分東西方的世界,打造一個超脫政治、經濟和道德動亂的精神王國。赫塞橫跨西方基督教、東方佛教及印度教,兼對中國儒道兩家皆有涉獵,而且程度並不泛泛,這遂使得他最後這部《玻璃珠遊戲》,有了更大的走向未知的宇宙胸懷。他會在一九四六年這個二戰剛結束的時間點上被頒諾貝爾文學獎,其實是在推崇他那跨越藩籬、眾生平等、天人合一的世界襟懷。他曾經說過,世界是個表象,看起來各自殊異,但在那根部,則是所有的皆相濡相生。他那浪漫情懷所看的,就是這個根本,這也是今日重讀赫塞,要對那根本格外看重的原因。

  浪漫主義的時代早已成了過去,昔日人們的熱情已被冷漠所取代,而由於熱情始可能產生的盼望則被苦澀的犬儒心情所掩蓋。當文學不再以「光照」為目標,文學存在的意義也就讓人懷疑起來。重讀赫塞,緬懷前賢,去體會那些浪漫的理想光輝,讓人們變得更加恢弘,或許才是可以有的覺悟吧!

 

詳細資料

  • ISBN:9789573271956
  • 叢書系列:赫曼赫塞作品集
  • 規格:平裝 / 272頁 / 21 x 14.8 x 1.5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 出版地:台灣
 

內容連載

那個時候歌特蘿德還不到二十歲,像棵樹苗般修長健康,未受到一般年輕女孩子家那些雞毛蒜皮瑣事所影響,如同穩定進行的旋律,按照自己本身高貴的性格發展。知道在這不完美的世界上有著這樣的可人兒存在,我內心十分欣喜,無法想像抓住她或將她據為己有,我很高興能夠稍微參與到她美麗的青春年華,而且也很高興知道自己從一開始便與她成了好友。
如今回想起來,所有一切已遠去,遙在彼方,但當時的亮光至今仍些許映照在我的路途上,即便它再也非青春如昔地發出喜悅光芒。直至今日,每當我輕聲唸著歌特蘿德的名字,想起當初她在她父親的音樂廳裡迎面走來,輕靈地像隻小鳥,如朋友般親切,這些仍舊是我的慰藉,在我心情沉重的時刻使我感到愉快,揮除我心中的塵埃。

我也再度去拜訪莫德,自從上次美麗的珞蒂那段令人尷尬的懺悔後,我都盡量避免去找他。他注意到了我的疏遠,但如我所料,他太過自負,也太冷漠,所以沒有來找我,因此我們已經幾個月未單獨相處了。現在,由於我心中對生命充滿了全新的信賴感以及良善的目標,再度去親近這位被疏忽的朋友,對我而言似乎特別重要。給我這個機會的是一首我譜上曲的新歌,我決定將這首歌獻給他。這首歌和他喜歡的雪崩之歌很相像,歌詞如下:

我熄了燭火,
夜從敞開的窗戶湧入,
溫柔擁抱我,與我為友,
與我為手足。
我倆同患鄉愁,
做著充滿預言的夢,
低談往日
在父親居所的時光。

我重新抄寫了一份乾淨的副本,題上:「獻給我的好友海因利希.莫德。」我帶著副本,在確定他會在家的時候去找他。他的歌聲清楚地傳來,他在住屋寬大的房間裡來回走動練唱。他一派輕鬆地接待了我。

「瞧,是庫恩先生哪!我以為您再也不會來了。」
「怎麼會,」我說:「我這不就來了。過得好嗎?」
「老樣子。您敢再來找我,真好。」
「過去那段時間我背棄了您……」
「而且還表現得非常明顯,我也知道是為什麼。」
「我想您應該不太瞭解吧。」
「我知道的,那個珞蒂去找過您,不是嗎?」
「是,我不想談這件事。」
「也沒必要談。所以您又來了啊。」
「而且我帶了東西過來。」
我把歌譜交給他。
「喔!一首新歌!這是正確的,我還擔心您想停留在無聊的弦樂上呢!這裡還有獻詞,給我的?您是認真的嗎?」

我很驚訝他竟如此高興,我本來以為他會開這個獻詞的玩笑。
「我太開心了!」他真誠地說:「每當有正派人士認同我的時候,我都會很高興,而您的認同尤其令我開心。我已經偷偷把您列入黑名單了呢!」

「您有這種名單?」
「喔,是的,如果有這麼多的朋友,或者曾經有這麼多朋友,像我這樣……就會有厚厚一本的名錄。我對於品德良好之人總是給予最高的評價,但正是這種人,他們全都會規避我。在無賴群中每天都可以交到朋友,但在理想主義者和規矩市民之間,一旦聲名狼籍,就很難找得到朋友。目前您可以說是我唯一的朋友。為什麼會這樣呢?--最愛之物最難得手。您是不是也這樣覺得呢?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往往是朋友,但是卻只有女人會來找我。」

「關於這種狀況,您自己必須負部分的責任,莫德先生。」
「為何?」
「您喜歡像對待女人一樣對待所有人,在朋友之間這是行不通的,所以他們才會離開您,您是個自私鬼。」

「感謝老天我是個自私鬼,不過您也差不了多少,那個可怕的珞蒂去找您訴苦時,您完全不願幫她,而且您也沒有利用這個機會來改變我,針對這點,我很感激您。因為那個事件,您害怕了,也就不再來找我了。」

「現在我又來了啊,您說得沒錯,我當時是應該要幫助珞蒂的,但是我不懂這些東西,況且她自己還嘲笑我,說我完全不懂什麼是愛情。」

「那麼請您乖乖地跟隨著友誼吧!這也是一個美好的境界。現在請您坐過來伴奏,我們一起研究研究這首歌。啊,您還記得您的第一首歌嗎?在我看來,您已經漸漸出名了。」

「還好,我是永遠無法與您匹敵的。」
「胡扯!您是位作曲家,一位創作者,一位小小的上帝,名聲與您何干?我們這種人如果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加快腳步,我們歌手和走鋼索的人就像女人一樣,要趁毛皮還光滑時上市,名聲,能有多少就要多少,還有金錢、女人和香檳!照片要登上雜誌,還要桂冠加持!這是因為一旦今天我被人討厭,或者只要得了一個小小的肺炎,明天我就完蛋了,名聲、桂冠,還有所有工作,都會飛了。」

「您可以等著看。」
「唉,您知道嗎?事實上我對變老這件事非常好奇。青春不過是場騙局,一場報紙和書本編織出來的天大騙局!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鬼扯。老年人總給我一種更滿足的印象,青春是人生最苦澀的階段,比方說自殺,幾乎從沒聽過高齡自殺的吧。」

我開始彈琴,他轉向歌曲,很快便抓住旋律,並在小調轉成大調的一個重要地方,讚賞地用手肘推了推我。

會員評鑑

5
1人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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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則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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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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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4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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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07

赫塞這本《生命之歌》書名的確非常深刻地抓緊了內容主題。
這本書描寫一個年輕作曲家在經歷過戀情挫敗後專注於歌劇創作因而成名的故事。我想這本書描寫了很多赫塞對於藝術創作在還沒有成功時,創作者內心苦悶、掙扎彷彿與世界對抗的那種孤寂與悲傷。非常適合年輕而有夢想的人來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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