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帶著南管琵琶到芬蘭
二○一一年,教育部的獎學金讓我飛往芬蘭,展開將近一年的民謠音樂探訪之旅。這趟旅程最後給我的回饋,超越了預期的想像,特別是從文化的碰撞中不斷釐清自己,包括台灣的音樂學習生態,以及我來自的文化。
音樂少女的真實生活
從小到大,只要親戚長輩知道我念音樂班,他們總希望我能立刻演奏一首《給愛麗絲》,然後多半接著問:「準備什麼時候去德國(或奧地利)留學呀?」當時年紀尚輕的我只能抓抓頭,有點尷尬。開始主修古箏後,親戚們好像抓到了一點頭緒,點播起台語或日本老歌,也不忘要求來一段《還珠格格》主題曲。這些往事歷歷在目,令我哭笑不得。
台灣人普遍對於音樂系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雷諾瓦那幅「彈鋼琴的少女」所描繪的形象裡。學音樂是性情的陶冶,也是多數台灣家長為子女編織的夢想,只是不在既定印象中的我,常常不知如何向他們說明我的所學。越長越大後,也漸漸體會「音樂」二字在台灣社會顯得有些狹隘,其實學「音樂」並不一定是「西洋音樂」。
爺爺說,我小時候剛學會走路,就一台收錄音機不離身,懂得如何播放巧連智的卡帶,邊聽邊唱。那些故事與歌曲陪伴了我的童年,但真正領我進入音樂世界的是鋼琴。
鋼琴是音樂班學生必修的樂器,但每人還是專注在主修樂器上。除此之外,音樂班還有樂團訓練,在樂團中演奏古箏的名額只有一位,而學這樂器的人多,所以大家會兼修其他樂器。國、高中那些年,我也接觸了柳琴、大提琴及一些打擊樂器,說不上精通,但樂團經驗的養成,造就了我對不同樂器音色的敏感度。
音樂班的升學考試除了比照一般生的學科準備外,術科也是另一項吃重的應考項目,包含主修、副修、視唱、聽寫、樂理,雖然這些練琴的孤獨與苦悶早已隨時間淡忘,有次不經意地看到以前高中的作息表,還真是怵目驚心!每天早上七點半到校,一直上課到下午第八節結束,五點放學先飛奔到琴房練琴到六點,六點後固定跑操場三十分鐘,七點以前用完晚餐,回到家後練三小時的琴直到十點,待洗澡洗衣服完,十一點開始準備學科上的功課與隔天的小考,每天上床就寢往往已是凌晨一點之後,而隔天又是七點半到校。回顧這些,常不曉得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大學術科考試「聽寫」項目那天,西樂考場在國家音樂廳,國樂則在國家演奏廳裡。考生們間隔著坐,全國音樂班學生同時在一個場域中聽錄音作答,感覺相當奇特。最後一大題是管風琴和弦聽寫,我數著拍子,一邊倉促地在五線譜劃著符頭,不知是否因為國家演奏廳的氣氛加持之故,心中突然撇過一個念頭:終於要度過人生最後一次術科考,大學的美好在前方向我招手!我有一股想仰天長嘯的悲壯感。
哪種音樂屬於我?
十多年來往返於升學與比賽的生產線上,隨著年紀漸長,我也開始反問自己:究竟音樂之於人生的意義是什麼?藝術的本質又是什麼?
上了大學,我在音樂生涯裡拐了個大彎,從站在舞台上的演奏者,轉向案頭的音樂理論研究;從古箏音樂的纖纖玉女形象,「回」到台灣傳統音樂的考察。研究台灣音樂的聲響文化脈絡,開啟了我塵封已久的孩提記憶。
小時候,大至媽祖生,小至村裡廟會,鞭炮聲及鑼鼓喧囂宣告著慶典的到來,孩子們總是東鑽西竄,為了一睹七爺八爺、顏色鮮豔的蚌殼精,及逗趣的老背少。在我腦海中漸漸逝去的陣頭、南北管音樂印象,在十幾年後進入大學,慢慢從課堂與圖書館中,逐步地拼回到童年的聲響記憶裡。它與生命經驗一起脈動,但卻離課堂最遠。
大學期間,陸續彈了北管三弦、南管琵琶,吹嗩吶,拉椰子胡,打板鼓、通鼓。從台灣的傳統音樂出發,也勾起我對其他民族音樂的好奇,學校提供多元的課程讓學生穿梭在不同音樂間:秋天的城隍廟祭典,我在廟前大埕擔任樂師打著鑼鈔;聖誕節盛裝站在音樂廳與合唱團唱著韓德爾的《聖誕神劇》;早上寫了一段歌仔戲七字仔唱詞,午餐後立刻接著上峇里島甘美郎(Gamelan)合奏 ;跟著京劇名角魏海敏扯喉嚨吊嗓子,也跟著琴人王海燕彈古琴唱琴歌;半夜跑到操場揣摩蒙古喉音的泛音歌唱,也曾硬著頭皮編出潮州弦詩樂加花的譜……。
認識了自己的音樂,我開始好奇其他國家的傳統音樂樣貌,後來,每看到一則國際新聞,我在意的不是內容,而是先上YouTube找該國的傳統音樂來聽。傳統音樂成了我看世界的角度,然而,我卻也開始矛盾:十多年來,徘徊在西洋音樂、中國音樂、台灣音樂之間的我,哪種音樂屬於我,我的認同在哪?我曾一度迷惘,但後來想想,其實,這些音樂都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交換世界兩端的視角
「為什麼選芬蘭?」甫通過芬蘭的交換計畫,接著前往芬蘭待將近一年,甚至直到現在,仍持續有朋友這麼問著。
「想去看看一個古老的樂器,也好奇芬蘭人怎麼學音樂。」
芬蘭在設計、教育、科技領域備受矚目,大作曲家西貝流士(Jean Sibelius, 1865~1957)一直是大眾對於「芬蘭音樂」的印象。在國族的浪漫主義思潮中,「民謠」是作曲家間接與直接做為靈感的素材。我到芬蘭學古老的五弦樂器「岡德雷琴」(kantele),跟隨芬蘭民謠音樂家的腳步,從不同面向來觀察這塊土地的音樂生態,看芬蘭人如何發展民謠,以及在全球化中,他們對在地文化的態度與自我定位。
身為西貝流士音樂學院中唯一的亞洲交換學生,未知的稜線只有自己能夠翻越。從台灣被連根拔起,置入到另一個文化中,我看芬蘭人、芬蘭人看我,讓彼此一直處在文化碰撞中,面面相覷的狀態。對我來說,文化衝擊就像重溫了一次國小躲避球活動,獨自站在場中,一顆背後襲來的直殺球打得我欲哭無淚。但,越是跌得越重的一跤,卻越是刻骨銘心的收穫,「發現文化差異」的過程也是不斷檢視自己的過程。
交換學生,交換了世界兩端的視角,從別人對我的疑惑裡搜索枯腸,發現從前不曾想過的問題。
於芬蘭就學第一學期,恰巧碰上「赫爾辛基音樂中心」落成啟用,音樂中心成為我在芬蘭生活的重心。除了練琴、念書,每天通勤時穿過音樂中心,觀察到芬蘭人參與音樂活動的狀況。芬蘭人是個愛音樂的民族,看他們對藝文活動的熱中,到展演空間的規劃,讓我驚奇卻也羨慕。
這本書將分享我所看見的芬蘭,在這一年中,所發生的一些小故事。這些故事來自與芬蘭人的互動、對話,也有自己躲在一旁的靜靜觀察。異地求學的經驗,芬蘭除了從扁平的書本變成3D之外,從中也發現這個北歐小國的文化,裡頭更多的趣味與溫暖!
推薦序
最能讓人親近芬蘭的書
芬蘭人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聰明、友善而害羞的大熊。
我沒有去過芬蘭,但家人有長期聯絡的芬蘭朋友,是以有此印象。幾年後,另一頭大熊出現,幾乎同樣的特質,讓我的一位女同事墮入情網,終於遠嫁他鄉。空蕩蕩的座位,默默展示芬蘭人魅力的強大。
大多數人接觸芬蘭,可能是透過曾經無所不在的Nokia手機。這些精巧的電子產品,如同無言的文化使臣,讓我們知道芬蘭這地方既有人性又有科技,古老房舍裡頭,設備卻是世界先進。就算手機風光不再,人們還是日夜享用著芬蘭的資源,上網獵奇或搜尋影片,也許就是透過芬蘭廠房裡的雲端伺服器。
再早一點,無數的人心曾被西貝流士的音樂所打動。他的《芬蘭頌》是民族主義管弦樂的典範作品,美到讓人渾身冒疙瘩的小提琴協奏曲,神遊北國風土的七大交響曲,直探人心幽微的《黃泉天鵝》……這些都是舉世愛樂者的欣賞必修課。
芬蘭是個沉默而略顯憂鬱的小國,然而他們卻靜靜出手,表現出他們篤定的優越。對於海角天邊的我們來說,確實非常不容易理解。然而瀅仙這本書,恐怕是我所讀過,最能讓人親近芬蘭的書。倒不是因為她是大音樂學者或旅遊專家,在文章裡有權威深奧的文化論述;相反的,她就是一個純樸可愛,帶著心愛琵琶踏上陌生國度的鄰家小女孩。
她對所見所聞,有著和我們一樣的好奇和熱情。一樣的追逐新鮮,有時一樣的大驚小怪。就像旅途歸來,和你約在咖啡廳見面,恨不得把全般見聞一股腦全倒給你的要好麻吉。北國、歷史文化、民族音樂……這些你可能平時不會想到特意去接觸的領域,全都化為話匣子裡的家常,恨不得配上紅茶甜點,一口氣全吃進肚裡面。
就是這麼輕鬆自然的,了解了芬蘭的顏色、溫度與氣味,人們的個性、樸實與優越。藉由這本不是遊記的遊記、不是論文的論文,曾經對芬蘭錯綜複雜的疑惑,突然豁然開朗,全都宛如身歷其境的親切。
知道那些關於科技、藝術傳奇的起源,也從感情深處,徹底明瞭那些看似冷漠的北國大熊,為何如此聰明、友善而害羞,從此不再海角天邊。
楊忠衡
推薦序
環繞在芬蘭的音樂裡
離開居住了六年的北歐,到如今已四年多了,但每一次只要聽到西貝流士(Jean Sibelius)的音樂,總會勾起我對芬蘭的深刻記憶與情感。
我住的地方是首都赫爾辛基的T??l?區,距離西貝流士音樂學院(The Sibelius Academy)校區不遠,而家裡兩個女兒也在赫爾辛基音樂學院(The Helsinki Conservatory of Music)上了整整六年的課。我們不僅被音樂學習與北歐建築的氛圍所環繞,更不時在各類演奏會上聽見芬蘭作曲家的音樂。
那六年的北歐生活,一回想起來就想要聆聽一些熟悉的樂曲,我知道自己聆賞的不僅是音樂,也是一幅又一幅動人心弦的北歐景致。
芬蘭雖然在廿一世紀以「教育」聞名於世,而近年來,北歐及芬蘭設計也在台灣掀起一股風潮;但芬蘭的音樂,其實卻比教育與設計更早享譽於國際,也是芬蘭人一直引以為傲的文化精髓。
芬蘭人口不多,五百三十多萬,卻是音樂家人口密度極高的國家,而整體社會對音樂的重視與扎根之深,不僅有著蓬勃又普遍的藝文活動,芬蘭全國的交響樂團以及音樂節慶的數量之多,更讓人讚歎!
芬蘭世世代代對於音樂的重視,來自於音樂教育的普及,以及在各地所長期培養的音樂種子。沒有經年累月的灌溉、培育,就不會有遍地開花的音樂素養與喜好,以及能引起共鳴與支持的音樂產業與創作風氣。
我曾經在芬蘭西部一座小鎮聆聽夏季音樂會,十分驚歎中型教堂裡座無虛席,而聽眾大多是當地居民;也曾在中部一處人口數極少的小鎮,聆聽芬蘭大提琴家的演出,聽眾同樣也絕大多數是當地居民。
這些小鎮所自然激發出的音樂火花,呈現了芬蘭已然做到了音樂平民化與生活化,更讓人感受到音樂為一個城鎮所帶來的人文觸感,絕非只是普羅大眾想要附庸風雅罷了,而是能真正結合生活、環境、人文、社會的一種情感聯繫。
瀅仙藉著她的芬蘭交換學生經驗,帶我再次回到了芬蘭,一起做了一場音樂學習旅程。書裡有她的學習歷程、精采的樂器製作、與自然為伍的即興演出,也有許許多多芬蘭人對音樂的概念述說,以及對於音樂學習的反思,讓我們看到了不一樣的音樂啟蒙與教育理念。
我一直認為,芬蘭音樂與音樂教育最動人的地方,除了音樂創作與多元音樂形式之外,芬蘭在各地設立音樂圖書館,重視向下扎根,以及在培養音樂人的過程中,著重平實、平凡,並且落實平民化與平等的價值,都讓我驚歎芬蘭已經讓音樂能夠回歸到人的本質。
我一邊閱讀著瀅仙的書稿,一邊聽起了西貝流士的小提琴浪漫曲op.78 No.2,回憶著芬蘭一群可愛的小學生用岡德雷琴集體彈奏芬蘭知名搖滾樂團Lordi的名曲 "Hard Rock Halleluja"(搖滾哈雷路亞)的趣味盎然,更再度讓我想起芬蘭的雪白大地與藍天、綠林。
瀅仙這趟豐碩的音樂旅程,以及深自體會芬蘭自然環境所圍繞的生活,為她與讀者們所帶來的音樂洗禮,真是一場心靈的饗宴。
陳之華
推薦序
這本書喚起了我的芬蘭記憶
當遠流出版公司邀請我為《聽.見芬蘭》寫序時,我感到十分高興。閱讀書中內容,喚起了一九八四到一九八六年間,我在芬蘭進修的點滴記憶,那是我生命中色彩很不一樣的兩年。
我的芬蘭音樂老師
若說,今日大家眼中的芬蘭是科技、設計與教育的標竿國家,那麼當時我所見到的芬蘭,可說是這些成就的醞釀期。我到芬蘭,純粹是為了向大提琴家Arto Noras教授學琴,他是緊接著西貝流士之後的芬蘭古典音樂奇蹟。Arto Noras一年只收六個學生,成為他的學生必須經過考試,我特地從維也納飛到巴黎拜訪他,一見面,他就指定我拉一些樂曲,整整一個小時,像是畢業考般。芬蘭人的講究、精確與有條不紊,在他身上一一現形。
芬蘭人追求完美、頂尖,連古典音樂竄出的人才,給我的感受也是完美的,而背後的學習方式卻是非常嚴肅的。當年我是領取奧地利教育部的交換獎學金,也算是知名的演奏家,但面對Arto Noras的前幾堂課,他不假辭色地一一糾正我的缺點,有時只上了五分鐘就結束,要我修正好,兩天後再來上課。他採取「狠」的教學方式,逼得我重新歸零學習。北歐人是冷酷的,卻是精準的。經過他的嚴格「試煉」,我的確精進不少。
我眼中的芬蘭人
初扺芬蘭的第一印象,是高昂的物價。猶記得第一天去超市,逛了半天,最後只買了兩顆番茄出來,連可樂也不敢買,因為是奧地利的五倍價格。之後,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看報紙頭版,不是關注當地新聞,而是上面有超市的「今日特價」廣告。
芬蘭人的冷漠、害羞,於我也有深刻有趣的體會。當年我們一間宿舍住了八個人,四個芬蘭室友是學校特意安插的,為的是讓外國學生更融入當地生活。某天,我那位熱情的義大利室友主動請客,邀請芬蘭同學共進晚餐,只見他們帶著各自的刀叉碗盤和酒出現,靜靜地享用屬於自己的一份。我們倆極盡努力地想把氣氛炒熱,他們始終只是默默地看著我們「表演」。
與芬蘭人做朋友,需要時間的醞釀。一旦他認定你是朋友,便會設身處地把你當自己人、替你著想。我學成離開那天,竟然有二十幾個芬蘭朋友來碼頭送行。他們把珍惜藏在心裡,而我從他們身上,也感受到了這份真摯情誼。
我遇過最冷的低溫也是在芬蘭,到達零下三十八度。但是,比低溫更可怕的是「灰暗的永夜」,我想,這或許是芬蘭人嗜酒的主因吧。芬蘭人什麼都不怕,就怕沒酒喝!誰罷工都不怕,就怕Alko(賣酒專門店)不開門!可見「酒」對芬蘭人的生活影響之大。
有次我參加一場party,正逢Alko罷工,無酒怎成宴?他們想盡辦法找酒,其中有醫學院學生,竟拿來一瓶瓶九八%的食用酒精,就配著可樂「當酒喝」。當下,我看到每個人的眼睛都閃閃發亮,我也跟著喝了一口,還真的滿好喝的。這種奇事,大概也只有在芬蘭才會發生。
一場音樂比賽、一件瓷器,發現芬蘭人的自信
那年芬蘭有一場「西貝流士小提琴比賽」,每五年舉辦一次。活動這天,全民都放假。這場賽事雖然重要,但不算是國際間的大賽,可是從政府到民間,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這件事,預測誰是冠軍……。這樣的「全民關注」,讓我頗為震撼,芬蘭人是多麼珍惜自己曾經有過一個西貝流士啊!
音樂如此,品牌如此。北歐國家的設計「簡單」「直接」,一點都不炫耀。在離開芬蘭前,我把身邊剩餘的錢全拿來買了芬蘭的百年品牌Arabia的瓷器碗盤,直到今天還用在我家的餐桌上。在芬蘭的家庭裡,他們覺得:「擁有一個Arabia,我感到好榮幸!」芬蘭人不追逐世界名牌,而是自信於自己國家的品牌。這種對自身文化的肯定與認同,很值得台灣人學習。
在芬蘭的這兩年,帶給我最大的啟發是──認識到與我們全然不同的思想格局。我很羨慕芬蘭人在教育上的努力,是讓每一個人成為獨立的自己,有獨立的想法,獨立的人格。在台灣,從小學一年級起就有一~一○○分的評斷,這對一個六歲孩童來說,是多麼令人挫折的事呀!芬蘭人尊重人性,尊重每一個個體的發展,就如同我所認為的「幸福指數」,不應是「享受指數」,而是「心靈指數」。
在台灣,大家寧可花昂貴的錢去品嚐魚翅、鮑魚,卻不重視在地當令的食材如竹筍?台灣人喜用「價格」來衡量價值,而不是去在意創造者的「思想」。芬蘭人用Arabia那樣好的瓷器來裝盛一片麵包、塗上奶油,滿足地享受一餐;而台灣人卻可能用塑膠碗裝魚翅,在一個喧嘩糟糕的環境裡用餐。最近我聽聞一則報導,台灣的幸福指數高過日韓兩國,很多人卻認為這是「失真」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我想,這就是生活品質上的差異吧。
芬蘭人面對自己的民族音樂,就像珍視Arabia瓷器一樣,是讓他們感到驕傲的。他們肯定自己,所以在意自己的文化傳統,更願意去了解它。
很高興有這麼一本不純粹談芬蘭教育的書,而是一個年輕的學習者,從「音樂」角度來看這個國家的生活與人。我從作者的眼睛看到芬蘭的清朗與樂趣,也重回我年輕時的芬蘭經驗。這是一段屬於青春的音樂之旅,期待讀者跟著一起體會。
張正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