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序
臺灣的符號 柯華葳
每當參與國際會議,大會要求與會人員穿本國服裝出席時,我總會煩惱穿哪種款式,因為具有臺灣特色的服飾不算少,如各族原民服飾各有傳奇在其中,客家花布也讓人眼睛一亮。當然臺客、臺妹穿的,都是特色。在這麼多的選擇中,什麼服飾最能代表臺灣的符號?有時我偷懶,不在服飾上打轉,直接端出鳳梨酥,也贏得滿滿的掌聲。我也曾和朋友討論什麼歌最普遍,全民都在傳唱?記得在國外留學時,大家聚會唱起〈龍的傳人〉或是〈補破網〉,有人唱得淚流滿面,有人慷慨激昂,無論如何,都開了口唱出代表「我們的情、我們的意」的歌曲。還有一篇小學課本裡的課文〈爸爸捕魚去〉,當同伴中有人開口念「天這麼黑,風這麼大,……」接著就會有人跟著一起朗誦。當下真感受到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有共同的記憶。這些東西讓大家得以凝聚,真是非常美好、幸福的感受。
在上個世紀,曾有國外新聞雜誌以「貪婪之島」來描述臺灣,讓大家痛心。好些年下來,臺灣越來越多元,慢慢琢磨出不同的生活方式、文化底蘊,讓人驚豔。我們逐漸贏得了友善、親切,以及樂於助人的形象。臺灣美食、美景雖是觀光局主打的廣告,但我認識幾位外國朋友,則是因臺灣一些清靜的民宿和親切的主人,讓他們可以真正放鬆休息而來的。
整體來說,我們有太多的好東西,但什麼符號可以說出故事,表徵臺灣?此時獨尊一項,已不周全。在眾多選擇中,如何凝聚大同小異,不是件容易的事。例如我參加會議時,有非洲代表當著我的面豎起大拇指,說 :「Taiwan, number 1!」他說的是臺灣學生在國際評比上亮眼的表現。臺灣教育是有名聲的。但許多朋友一講到我們的教育就皺眉頭。或許善於批評也是臺灣的特色,是促成進步的動力。我相信在批評和讚美拉扯中,我們會慢慢形成大家對臺灣故事的共識,讓記憶傳承下去;進而協助下一代在眾聲喧譁中,學習怎麼看身處的這塊土地和人們,認識自己的過去和未來。
在一次喜宴上,幼獅文化劉淑華總編輯和我坐一起,聊著聊著,我又想到代表臺灣的故事這議題,我們兩人當下同意,需要整理一些代表臺灣的「東西」和故事。淑華總編輯是行動者,過兩天就找我再商量。我們兩人上天下海的聊,由天空想起,如果在天上看,什麼代表臺灣?若由巷道穿過,又會看到什麼?若看臺灣的人呢?哇,一大堆東西!我們還想到要如何形成多數人的共識。淑華總編輯比較務實,著手整理題目,說:回去找人寫!這就是本書以及讀者會陸續讀到系列故事的由來。
這些內容或許對許多讀者來說不算陌生,但透過這些故事,我們可以慢慢討論,找出臺灣的價值、臺灣的個性和臺灣的符號。這是我們的期盼。
作者的話
最美好的發現
跟一整個地球比起來,臺灣很小,更不用說在宇宙中的分量了,就算上帝用放大鏡看,大概也不容易發現臺灣吧。但是,在這樣一座小小的島嶼裡頭,卻生長著最美麗的蘭花和品種優良的茶,擁有世界級的天燈美景和獨一無二的媽祖遶境儀式,還發展出華麗燦爛的歌仔戲和結合科技進軍全球的布袋戲,更不說幾千年前就在臺灣落腳,勇敢又可愛的原住民族群們。我們臺灣的面積雖然不大,卻不停散發出足以照亮世界的光芒,想要忽視,我看也很難呢。
臺灣文明發展的歷史很短,只有大約四百年的時間,在這之前一直都像是漂流在海上的大鯨魚一樣,自由自在的存在著,除了原住民和零星的外來者之外,並沒有很多人來打擾它,那時候島上的植物和動物(包括人)都很快樂。
後來,臺灣就發生了很多事情。
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相繼來到臺灣,連海盜都把臺灣當作私藏寶物的據點,接著,鄭成功來把荷蘭人趕走,在臺南建立了東寧王朝,但沒多久,東寧王朝又被滿清政府打垮了,也就在這時候,臺灣與大陸開始積極的通商。到了一八九五年,清朝在甲午戰爭中吃了敗仗,選擇把臺灣割讓給日本,臺灣便進入了整整五十年的日治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日本戰敗,中華民國政府接管了臺灣,直到今天。短短的幾百年裡有許多國家、許多的人來來去去,不停創造臺灣的歷史,後來我出生了,沒多久,小讀者你也出生了,我們會有自己的故事,我們的故事也將加入臺灣的歷史裡。
來說一點我的故事吧。
我住在臺中,外婆家住花蓮,小時候全家人陪著媽媽回娘家,如果走中部橫貫公路直接切過臺灣,那是距離最近的路線,但因為全線幾乎都是山路,車速沒辦法很快,而且中橫公路是那時候全臺灣最有名的一條道路,不僅建造難度讓世界各國讚嘆,而且沿途都是美麗的風景,過年過節的時候簡直是全世界最長的一輛車——塞車!因此,雖然距離比較近,但旅程時間反而會久一點。
而如果我們選擇繞著臺灣走,那麼不管從臺中往北走,途經苗栗、新竹、桃園、臺北、宜蘭,或著往南走,越過彰化、雲林、嘉義、臺南、高雄、屏東、臺東,每一趟路至少都要繞臺灣半圈,加上回程,那路程就幾乎等於環島了。
因為每年跟著家人這樣跑,每次國小課本考中橫公路的地名,同學們背得死去活來時,我總是可以輕鬆答對。也因此,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對臺灣已經從頭到尾認識透澈了,那時候,臺灣對我來說一點都不新鮮,畢竟,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呢?國外隨便一個國家一定都比臺灣漂亮,也比臺灣好玩,這是當時我心裡的想法。
後來,慢慢長大,因為工作或旅行的關係,去了比小時候更多的地方,看到了小時候從來沒看過的東西,才發現,臺灣的歷史與文化這麼精采有趣,臺灣比我原來的想像還要好玩太多了,我用一種全新的眼光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家——臺灣,也變得越來越愛它。
寫這本書時,查了許多資料,發現即使再小的地方,都會有它自己光榮的歷史;再平凡的人群,也有他們獨特的文化;而不管多麼簡單的事物,也都有令人驚豔的一面。
發現,這些關於臺灣的美好故事,就是我寫這本書最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