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1)
寫長篇,總是波折重重、跌宕起伏。
因為創作的時間跨度長,思緒時而緊繃時而鬆懈,也隨著生活的顛簸動盪而影響心情,因而今天寫的明天否定、明天寫的後天否定、後天寫的大後天否定,如此折騰磨蹭,寫到最後,又反悔了,急忙把起初丟棄的開頭找回來!總之反反復複,修修補補,直至終篇,往往已經筋疲力盡。
我已經出版了三部長篇小說,包括33萬字的《赤道驚蟄》、10萬字的《攀絕峰》,還有10萬字的《驚栗島》。目前除了這部已經完稿準備出版的《1964——惡狼的年代》,還有完成了初稿的《幽暗家園》和《三個革命者》。
《1964——惡狼的年代》算是《驚栗島》的續作。為何說是續作呢?我在收集獅城歷史資料時,最吸引我的當屬1963、1964、1965此三個年份。 1963涵蓋了打黑的“老鷹行動”、刑事修正案第55條、安樂島無圍牆監獄暴動,還有社會動盪與驚天綁架案! 1964則有種族暴亂、馬印對抗、黑幫橫行,還有印尼特務製造騷亂,一年內發生數十起爆炸案。 1965呢?大家耳熟能詳的是脫離馬來西亞獨立的課題、剿匪對立,服兵役保家衛國等等。
我當時躲在電視台華文戲劇組的資料室,啃著大堆的新聞剪報與檔案資料,廢寢忘食,興奮不已。就心想,如果把這三個年份發生的事寫成獅城三部曲,肯定精彩萬分。於是憑著這股衝動、這股推力,完成了《驚栗島》、《1964——惡狼的年代》。當然,我不是寫歷史小說,自然把虛構與歷史事件交錯、交融、打散重新拼貼。我採用的視角很獨特,不是正經八百通過正面人物去看歷史,而是從黑幫分子的偏角度來看社會的動盪、時代的變遷、人物的命運,而在這個波譎雲詭的時代裡,在這個價值觀崩解的社會暗角裡,作為小人物的黑幫分子——馬仔,如何自處?如何安身立命?如何扭轉命運?
《1964——惡狼的年代》到底寫些什麼?如果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寫一個黑幫人物如何改邪歸正,成為一個陶藝家的故事”。文藝一點的說法,則是:“黑幫男兒,如何在動蕩的年代中擺脫心中惡狼,成為良善的人”。獅城三部曲已經完成了兩部,第三部資料齊全了,只需要梳理與沈澱。幾時動筆?則需要等候時機與推力了。
(2)
《1964——惡狼的年代》之可以順利出版,當然要感謝國家藝術理事會的慷慨贊助部分出版經費!也要感謝“八方文化創作室”的協助,當然,責任編緝馮婉明的熱心幫忙,讓我感到溫暖。我一向堅持,作家的本分,就是把小說寫好,如此而已。至於搞出版,賣書、打書,則不應該把他累死。有了“八方”,我將無後顧之憂,繼續朝著獅城三部曲的第三部《1965——建國》的寫作計劃邁進了。
還要特別感謝國家藝術理事會,一再提供協助,第一部《驚栗島》,第二部《1964——惡狼的年代》都獲得藝術理事會的“創作基金”贊助,讓我得以在不擔憂生活費的情況下如期完成作品。
想想自己真幸運,可以在新加坡這樣的環境裡,完成六部長篇。以後,數量也許不是六部,可能是10部或更多!我肯定會繼續長篇的經營,新加坡的精彩題材,也不僅僅是1963至1965三個年份啊!以前當文藝青年時,有一位老前輩曾經對我說:“只有拿出長篇,你才算拿到小說家身份證!”這句話刺激了不服輸性格的我。這麼多年過去,老前輩已去世,但我想無愧地告訴他,“我拿到了小說家身份證了!”
也要感謝我家人的包容、信任與鼓勵,讓我在安穩的環境裡完成這些長篇。當然也要向文藝界前輩們說聲抱歉,在埋頭創作期間,真的脾氣超不好,彷彿與他們斷絕來往、息交絕遊。不禮貌之處,還請見諒。
囉囉嗦嗦談了這些,是為序。
請期待《1964——惡狼的年代》的出版吧!
稿於新加坡
2019年11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