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後。
已經是十月末,按照中華區的二十四節氣之分,日曆已經邁向了「霜降」,地表的溫度正在逐漸轉冷。繆禾正在往行李箱中放進疊好的衣物,他收拾到一半,便有些不滿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頭向身後的人再度確認:「姐,妳真的要回去嗎?」
被他叫做姐姐的女人剛剛換好衣服,她伸手拿起了床頭的護腰,往自己的腰上圍起。
為了保護舊傷的護腰理論上應該完美貼合她的身形才對,她卻拉了拉背後抽帶,有些苦惱道:「小禾,能不能幫我打個結?」
「妳有聽我剛剛說話嗎?」繆禾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還是起身上前,幫他的姐姐調正了束腰,最後拉緊抽帶打了個結,「明明之前受過那麼嚴重的傷。」
繆苗對繆禾的話置若罔聞,轉身朝繆禾俯低,將頭湊到他面前,指著自己耳側編成了一縷蜈蚣辮的鬢髮,問道:「這個編髮好看嗎?蝴蝶結有沒有打歪?」
怎麼越來越孩子氣了。繆禾伸手在繆苗的額頭上彈了一指:「因為要見到他所以那麼開心嗎?明明那個混帳都沒有來看過妳幾次。」
「不是。」繆苗有些委屈地捂著額頭,「這次是帕瓦羅蒂少校親自來請我回去的,沒有辦法拒絕,畢竟現在情況緊張,人手不足。」
繆禾眼眶有些紅,質疑道:「這次不會再跟上一次一樣一身傷回來了吧?」
繆苗搖了搖頭,憐愛地將他抱在懷裡:「不會的,別擔心我,我只是去做指導員而已。」
「說好了?」
「嗯。」繆苗在繆禾的側臉上落下一個親吻,「姐姐答應你。」
繆禾還是一臉不信任地繼續問道:「真的沒關係嗎?真的要回去嗎?已經不做噩夢了嗎?」這次繆苗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覆了,她只是輕輕地拍了拍繆禾的頭。
繆苗不會對他說謊,所以繆禾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沉默所代表的意思。
他還想說一些挽留的話語,但一對上繆苗堅定的目光便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無用的,最後只是咬著嘴唇,啜諾道:「不許騙人。」
「嗯。」
「腰不好就不要跟以前一樣亂跑亂跳了。」
「好。」
***
停泊在空間站的傑拉爾德‧R‧福特號航空母艦 上。
繆苗剛從對接飛船上下來,站在空曠的航母內,面對著來來往往的艦員們,覺得渾身有些彆扭。這次她被任命為第二十五飛行聯隊第八中隊的指導員,但是新型的福特級航母實在太大了,剛上艦她便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第八中隊的會議室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