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宮廷防衛制度研究：附論 後宮制度與政治

自 序
導 論

唐代宮門的開與閉
一、前言
二、唐人計時與報時方式
三、宮門常時的開閉程序
四、宮門非時的開閉方式
五、小結

唐代宮廷的門禁制度
一、前言
二、官吏入宮的門籍驗證
三、別敕召入的查核方式
四、宮中人出入的查驗
五、庶民出入宮禁之檢查
六、夜間與非時出入的檢核
七、闌入與闌出
八、小結

唐代官吏入宮車馬與僕從的管理－－ 兼論命婦入宮規範
一、前言
二、官吏入宮車馬的管理
三、官吏入宮僕從的管理
四、命婦入宮規範
五、小結

唐代宮廷防衛體系的建構及其演變
一、前言
二、朝會儀衛與御所守備
三、皇帝鹵簿與行在宿衛
四、宮中警衛與禁苑防備
五、後期防衛體系的變動
六、小結

唐代宮中的監獄
一、前言
二、監獄類型
三、論罪方式
四、獄政管理
五、小結

附論 後宮制度與政治
唐代後宮女官研究－－宮官制度的形成、演變與影響
一、前言
二、女官制度的沿革
三、唐代的宮官制度及其演變
四、宮官來源與教育
五、宮官生活與待遇
六、宮官與宮廷政治
七、小結

唐代的宮女群體及其對宮廷政治的影響
一、前言
二、宮女的入宮途徑
三、宮女的類型與工作性質
四、宮女的管理與待遇
五、出自宮女的后妃
六、宮廷政治與宮女的影響力
七、小結

結 論
參考書目  

自序

　　踏上宮廷學的研究之路，是我近幾年來的志願；倉促間出版這本書，卻是一個偶然。研究與宮廷相關的議題，我自創「宮廷學」這個名詞，雖不敢與體系龐大，內容豐富的長安學、敦煌吐魯番學相比，但對我個人來說，就算花個十幾年的功夫，也未必能解答完心中所想的諸多疑惑。

　　從起心動念研究宮廷學，我從未想過以宮廷防衛為題出版這本書，因為我最先感興趣的是後宮女性與宮廷政治，而最引起我注意的卻是寫的人最多，關注度最高的宮女。對於這些欠缺個性表述的小人物，要如何透過群性的觀察，從制度面與政治面突破現有成果，是我很大的試煉與考驗。後宮另一個規模不大的女性群體是管理階層的宮官。這些女官自周、漢以來已有芻型，演變至唐有了較成熟的體系，她們與皇帝、后妃、宮女與內侍省間的闗係為何，在宮廷政治上的作用是什麼，常被人忽略，故很值得為這群默然無聞的人發聲。不過意外的是，這兩篇文章只成為本書的配角，收在附論裏。

　　在收集宮廷學的資料時，原本設定了好幾個方向，同時進行，卻不料至今只姑且成就了宮廷防衛這個主題，至於與之相關的馬匹調遣、軍資調度等課題還來不及寫出。宮廷防衛的首要目標是防止人擅出入，因此門之開閉時刻與方式，門禁制度的設計與身分驗證，官吏、命婦入宮車馬僕從的安置與管理，唐政府都費心規畫，意圖阻絕不肖者之闌出入。至於宮廷內的防衛更是重中之重，絕不可出任何紕漏，因此宮內重大典禮之儀衛，皇帝出行時如在宮內之宿衛，以及宮中與禁苑之巡警，都讓宮衛體系與巡防人員承受極大的壓力。而一旦有人犯禁或未依制行事，宮中的執事者便要將其先收禁於宮中獄所，以待後續處理。

　　由於我原本只以單篇論文發表，没有設定以宮廷防衛為題出書，所以書中資料與議題難免有些重覆，在不及修改的情況下，請讀者諒察。曾有學者說，門禁等問題没有新史料，很難展開。我對此評議大不以為然。如果問題的突破關鍵只在新史料，没有發現新史料，問題就要永遠擱置，那麼這似乎對新史料的定義太過狹窄。相對地，研究者若能指出前人所未注意的，能看到前人所忽略的，能發掘前人所未用到的史料，即使它出自正史或常用史料，對該研究議題來說，依然是新史料。新史料永遠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出土文書、碑刻、墓誌等史料，一時新出，是新史料，大家都用了，用久了，也就不能算是新史料了。而且就算偶然出現一、二條新史料，也頂多輔助性地說明制度的一、二個面向，很難全面性地呈現問題的全貌。所以我們與其等待天邊的雲彩，不如在舊史料裏尋找新契機。本書各篇的價值，就讓學界公評吧！

　　本書各篇文章，有些因原文太長，在發表前做了刪節；有些因新的想法與補充史料，在發表後做了修改，所以書中各篇文章，還是與所發表者有些不同。本書各篇是環繞宮廷防衛的主題而來，但各篇都有獨立性，没有必要分章標示目次，讀者可依各人所需挑選閱讀。附論的兩篇文章雖與宮廷防衛無太大關連，但仍討論宮廷政治中的問題，也頗有可觀處，故還是放了進來。本書所收圖片甚多，因文章不分章次，也就没有用編號表示圖次，但圖片目錄中顯示所屬文章下的各圖，讀者查檢起來應不困難。研究宮廷問題，必須繪圖顯示各門各殿各宮的方位，以及宮城與禁苑、皇城，乃至與京城的關聯，才能對文中所述有清楚的認知。可惜目前所見學者繪製的圖，多分散在不同論文裏，而且有些並未按史料所示之比例繪製，故參考上頗為不便，也可能與實際狀況有出入。本書試圖將兩京與宮城皇城禁苑圖匯集在一起，也依比例繪製長安六街與皇城圖的街道，希望有助於讀者對問題的理解。

　　人生的劇本從來就不是完全按自己的規畫來進行，想做的事、想要的結果，也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這本書非我所預期的倉促出版，是一些因素造成的。我在十多年前免疫系統就出了狀況，每次發病，就到醫院裏打類固醇。2016 年我又患了血管炎，雖然覺得身體很疲倦，但一坐上書桌，全神貫注，好像什麼病痛都没有了。大概是我太輕忽身體亮起的紅燈，没想到2017年竟併發紅斑狼瘡，情況相當危急，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這期間我掛心自己未完成的志業，但更擔心家中九十多歳的母親。我向醫生請假，想回家探視母親，卻被醫生峻拒。在電話那端，我聽到母親的聲聲呼喚與哭泣聲，令我十分難過與內疚。出院之後，我發現母親更老了，也更衰弱了，而自己則常在工作時，感到身體不適，必須停下來休息。母親說她總是看著我書房的燈光與我的背影，但我知道，我現在必須以最長的時間陪伴母親度過餘年，並以最快的速度結束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我必須抛下繁雜而具規模的方向，選擇一個較小而可在近期內完成的課題，做為我研究宮廷學的一個紀念，本書就是在這個情況下誕生的。

　　我人生的每個階段，母親都親身參與，給我最大的幫助。在我讀學位時，面對堆積如山的資料，母親便是我的助理，幫我一張張的抄錄小卡片。在寫文章時，遇到忘了怎麼寫的字詞，母親便是我的活字典；遇到不清楚的典故，就賴著母親幫我查辭書。我的求職生涯頗多波折，母親總陪著我到處應徵與面試，以無限的關懷與鼓勵，支持我走過困頓。從前母親精神體力尚好時，我借來一本本的書，她津津有味的閱讀著，還向我述說書中的情節，並分享她的心得。雖然母親這兩年已年老力衰，尤其近些月來睡著躺著的時候比醒著坐著的時候還多，但她一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本書的出版。出版社在知道母親的心願後，情義相挺，特別將二校稿裝訂為成書形式，讓我拿到母親病榻前，撫慰她的愛女之心。如今母親只差兩三個星期就真的看到本書的出版了，而我始終相信，她會以我這個女兒為傲，我也願將所有榮耀歸諸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