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把千繪拉走的當下,真鳴其實是想叫住千繪的,但是不知怎地,她卻動彈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著她們離開。
「我已經道歉了,所以跟我沒關係了。」回校舍的路上,真鳴就像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不停用膚淺的理由說服自己。
然而每當她這麼想,千繪哭泣的樣子就會浮現在她腦中,「說服自己放寬心」的行為反倒成了罪惡感的來源。
回到校舍,經過公告欄的時候,真鳴看著被她親手貼上牆的貼圖表單,不由得感到有些窒息。
於是她伸手打開公告欄,把千繪的圖片取下,用力揉成了一團球,哪怕那是她前一天晚上熬夜做出來的成品。
她知道千繪不會因為她這麼做就原諒她,但是既然已經鑄下大錯,她就必須想辦法解決。
「我什麼時候成了會踐踏他人的惡人了……」她用力壓著手中的紙球,喃喃自語著。
真鳴回到教室時,下午第二節課正好開始,但千繪跟奏還沒回到教室。隨意撒謊應付老師的詢問後,她坐回了位子上。
之後的課程內容,真鳴完全沒有聽進去,而是一直看著千繪的空位發呆。
一直到下午第三節課,奏才帶著千繪回到教室。由於上課鐘已經敲響,她無法直接向千繪搭話,只得悻悻然地將手伸進抽屜裡面找這堂課的課本。
就在這時,她摸到了一個小小的紙盒。
那是真鳴早上到便利商店買來犒賞自己一夜辛勞的巧克力。
這讓真鳴靈機一動——這盒巧克力,不正好能用來向千繪表達歉意嗎?
她一邊在腦海中模擬著下課後該如何道歉,還有送出巧克力的時機,目光時不時飄向千繪的方向。她希望能盡快獲得千繪的原諒,但愈是焦慮,時間就過得愈漫長。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下課,她立刻站起身,把巧克力放到千繪桌上。
「有人送我這個,但是我不太能吃巧克力,妳就收下吧,不要跟我客氣。」說完,她還撥了一下頭髮,語氣中充滿了施捨者的居高臨下。
她不停在心裡面提醒自己一定要馬上道歉才行,但在教室其他同學的注目下,她的身體馬上背叛了她,擺出毫無歉意的高傲姿態。
「不、用……」千繪神情冷漠地把巧克力放回真鳴的課桌上。
那宛若看到廢棄物般的厭惡眼神讓真鳴慌了手腳,她想趕緊道歉,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為了得到千繪的原諒,真鳴全速運轉起腦袋思考,哪怕是段考期間,她都不曾這般強過迫自己的大腦。
千鈞一髮之際,真鳴發現了一件事——千繪的桌上沒有上課用的平板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