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特工是特種工作之簡稱,在中國已有幾千年的歷史,歷代帝王之得有天下,名將之戰勝沙場,大都因運用特工得當而完成大業。前者如秦始皇之併吞六國、漢高祖之擊滅項羽、唐太宗之貞觀之治,宋太祖之統一華夏、元太祖之橫跨歐亞、明太祖之恢復漢儀、清世祖之入主中原、孫總理之建立民國,後者不勝枚舉,凡研究戰史者,類皆知之。當時雖因運用特工而成功,並無特工之名,自有戴笠將軍之後,他彙集了幾千年歷史上特工之大成,揉合了幾千年歷史上特工之精神與技術,針對革命之任務與當時之環境情勢,定出了一套完整的特工計劃、技術與方法,俾工作者有所準繩,特工之有組織與名稱,自戴將軍始。
特種工作,是一種非常工作,非人人所能勝任,其領導者,在本質上必須有超越的機智、飽滿的精神、組織的天才、遠大的眼光。為人方面:必須清白廉潔、謙恭有禮、至誠待人、不怕艱險。做事方面:必須切實負責、情理兼顧、大公無私、未雨綢繆。用人方面:必須用人不疑、恩威並濟、先品後才、捨短用長。領導方面:必須知人善任、權責相稱、以身作則、賞罰分明。
先總統蔣公經數年之細心觀察,惟戴將軍有此條件,乃決心畀以重任,負責特種工作,將軍雖數度謙辭,蔣公仍決心不變,令其著手組織。在蔣公下了正式命令之後,將軍鄭重向蔣公表示:「從今天接受了命令之日起,我的這個頭就拿下來了,理由是這個工作做得好,頭一定要給敵人殺,做不好,當然要給領袖殺。」其對工作的決心已於此時始,結果雖未被敵人殺又未被領袖殺,仍是因工作而殉職。
將軍除本身重要工作外,復兼任軍委會運輸統制局監察處處長及財政部緝私署署長、財政部戰時貨運管理局局長等職。位高權重,隨時都有發財機會,誰知他死後連一幢自己住的房子也沒有,在家鄉老太太所住的,還是那祖先遺留下來幾間聊避風雨的小房子,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岳武穆說:「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則天下太平矣。」將軍既有文官不愛錢的廉潔操守,又有武官不怕死的大無畏精神,當今之世,這樣兩者兼備的人,實在太少了。
將軍自民國二十一年奉令負責中國的特種工作時起,以迄卅五年殉職時止,整整十五年,他對國家的貢獻,無有出其右者。將軍以無名英雄自甘,從不在報章雜誌上,透露他的姓名和照片,社會上自然不知他的為人與職業,以致產生誤會並受不實之批評。最不公平的是使那些畏懼將軍之貪官污吏與作奸犯法之徒,得有攻擊將軍之機會便竭盡造謠侮蔑之能事,巴不得使將軍即刻消滅、永不復見天日。
身為同學、朋友、復為部屬的我,相交已久,相知亦深,有義務把一位真正的戴笠將軍呈顯於世人之前,使他得到一個公正的評論。像這樣一塊國家瑰寶是不應枉遭當代摒棄、後世無聞的。此書之作,意在斯耳。
本書曾於二○○一年在大陸用簡體字印行,書存浙江省江山市保安鎮戴笠將軍故居,備作參觀故居者之紀念品。為使在臺讀者方便,乃商得三民書局暨東大圖書公司董事長劉振強先生之同意,用繁體字重加印行,內容並略有增訂。特此聲明,並申謝意。
王蒲臣 二○○三年三月於臺北時年一○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