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特約編輯與專欄作者,也是《高等教育紀事報》的資深記者。她的文章和評論經常刊登於《泰晤士報文學增刊》(The Times Literary Supplement)、Slate、Bookforum, Fine Books、《拼貼師》Collections與Humanities magazine等媒體。目前居住於美國華盛頓特區
消費者的集體和內在生活跟著地球一起受苦。在《我們住在焦慮星球》(Notes on a Nervous Planet,中文版由天下雜誌出版,2019)這本談焦慮的書裡,小說家麥特.海格(Matt Haig)喊出「現代生存的實體雜物和心靈碎屑。」他寫道,「在當前的世界,有著過量的一切。」那麼,我媽房子的混亂可以解讀為某種更大且更雜亂的縮影。每年都有無數的他人──兒女、姪甥、生活伴侶和遺囑執行人──在處理像我這樣的情況。對我們這代人來說,這簡直是某種過渡儀式,或者,至少是某種共同負擔。
當我穿梭在我媽密密麻麻的家當中,為了尋求舒緩和一些溫柔的指引,我讀了日本作家近藤麻理惠(Marie Kondo)的暢銷書《怦然心動的人生整理魔法》(The Life-Changing Magic of Tidying Up,中文版由方智出版,2011)。在我拿起她這本書時,近藤的風潮方才席捲全美(至少也是全美的生活類記者和評論員)——這位溫和的日本整理大師多少受到神道原則的啟發,她建議讀者只要留下那些「令人怦然心動」的物件。
不過,當你從家裡清掉五十年份的沉積,「整理」一詞並不足以形容發生些什麼。當我在處理我媽的那團混亂,我才沒發現什麼東西令人怦然心動,只是勉強欣慰至少還能堅強的面對這場看似不可能的任務。結果最撫慰我的書是蘿茲.查斯特(Roz Chast)所著的《我們不能談些更愉快的話題嗎?》(Can’t We Talk About Something More Pleasant?)。這本 二〇一四年的插圖回憶錄,講述了她父母的衰退,以及「那般龐大、非常怪異又令人心碎的工作」──這句話完美描述了她得在兩老從舊公寓搬進輔助生活設施後,處理他們東西的經過。我不會說這本書讀起來很鼓舞人,但它讓我身處的情況,變得不那麼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