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導讀
蹲下來和孩子說話的繪本
陳玉金(兒童文學工作者)
《小紙船看海》是兒童文學作家林良在年過五十的時候撰寫的一篇散文故事,用字淺白、抒情。故事描述山上的小溪中,有一隻紅色小紙船,流經大溪流,進入大河,在城市遇到了小白紙船,兩隻只紙船作伴,一起去看海。沿途看到許多高樓大廈,最後漂到碼頭邊,看到了大輪船,跟著大輪船出海,他們很開心,認知到自己是兩隻見過大海的小紙船。
為這本書畫插圖的畫家鄭明進,在為《小紙船看海》畫插圖的時候,正值四十三歲,他長期擔任小學美勞科教師,用心鑽研「兒童畫」,也把兒童畫,特別是四歲到八歲幼兒經歷的「圖式期」特色放到畫中。這個階段的幼兒畫圖,不對物體的形、量、關係,直接寫生,而是憑藉著記憶,以圖式表現。
在書中,鄭明進以誇大的比例表現小紙船,是為了凸顯主要角色,和周圍景物的對比關連,例如:在白紙船和紅紙船出現在水上,和周圍的景物比例呈現不對稱的表現,試圖表達出這兩隻紙船雖然是「小紙船」,在故事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林良形容鄭明進的兒童插畫,兼具「縱覽」和「細讀」兩者趣味,他說:「『縱覽』是把一幅畫當做一個整體來欣賞。『細讀』是一一欣賞構成一幅畫的眾多個別事物。……兼具『縱覽』和『細讀』兩種趣味的畫,必然傾向於具象,同時也容易跟小孩子親近。」鄭明進還運用拓印、轉印、塗繪,以及剪貼等技法,豐富畫面的細節。除了兒童畫「圖式期」的特徵之外,《小紙船看海》也有兒童畫的其他幾項特徵,包括:簡化的造型、線條表現的拙趣等,自然的在畫面中表現出特有的生命力。
《小紙船看海》最早是在一九七五年出版的《新一代兒童益智叢書》當中的一本,這套書除了《小紙船看海》,還有一本《小動物兒歌集》,是由林良和鄭明進,文、圖合作。這兩本書歷經了近半世紀,和多次改版,隨著印刷和裝訂技術的改進,畫作越印越細緻,歷久彌新,依然受到小讀者的喜愛。因為兩位創作者,一位以「淺語的藝術」為小讀者寫作,一位用「兒童畫」的特色來作畫,他們都是願意蹲下來和孩子說話的大人。
為大量閱讀做準備,為寫作打基礎
林瑋(報刊主編、林良的小女兒)
《小動物兒歌集》裡總共有二十種動物,林良爺爺說:他在這本兒歌集裡,選擇作為寫作題材的小動物,大部分是昆蟲。他並沒打算太著重在每一種小動物的形態和習性,而是希望小朋友認識這種小動物的名稱,並且稍微了解牠的特色。
要認識書裡的角色,可以先給小動物「分組」,例如「勤勞組、活潑可愛美麗組、益蟲組」,或是反面對照組,如「討厭又惡心的」,或依牠們的特色或習性,如「傍晚後才出來、很會跳、很會叫、拿著大鐮刀、倒掛著睡覺、八隻腳且橫著走路」。透過初步「分組」,小朋友會發現二十個小演員個個有特色!
親子共讀這本書,不必照著頁數的次序看,可以直接挑一組最有興趣的先看。例如那組……讓人討厭的、惡心的、看了發癢的「蒼蠅、蚊子、跳蚤、蟑螂和蜈蚣」。其中,我和我爸最愛看的就是〈蚊子〉,圖像非常生動的表現出睡覺的人被蚊子吵得快發瘋的樣子!
這本書,可以當作小朋友學習語言最好的工具書。念兒歌是小朋友學習語言的途徑,多聽兒歌、多念兒歌,能熟練運用語言,將來更能熟練運用文字表達,為寫作打下了基礎。
許多小朋友曾好奇的詢問林良爺爺:「你是怎麼寫兒歌的呢?」
他會先選角色,再決定內容,看看對於這個「寫作材料」,有什麼感想和發現?在思考過程中,他態度是認真的、儘量去聯想,並且用紙筆記錄下來。例如寫「蚊子」,林良爺爺發現牠的身體前端有個像針一樣的口器,背上有翅膀,飛衝過來的樣子像是敵人的飛機;好幾隻在一起,就叫做「成群結隊」!小朋友反覆念誦他寫的兒歌,不知不覺連成語都學會了。
林良爺爺還會給「聯想出來的句子」排隊。例如描述時先講外形,接著形容動作,後來提出自己怎樣對抗攻擊,甚至俏皮的諷刺蚊子再怎樣都無法得逞。經過排隊的兒歌,就像有邏輯的文章,有條有理!
許多小朋友說出感想:「林良爺爺的兒歌很好念!」這是因為念起來輕快、有節奏感。「明顯的節奏」和「準確的押韻」,是兒歌最吸引小朋友的地方。林良爺爺大致採用的是「兩行一組、押同一個韻」的韻法。小朋友可以翻開書來找找看。
語文學習從讀兒歌開始!等於是為大量閱讀做準備、為寫作打基礎。
林良爺爺的《小動物兒歌集》,希望小朋友從讀兒歌中得到快樂、享受到語言的趣味,並且養成創意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