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食被下毒
老夫人壽辰那日,英國公府大門敞開,門前車馬如流,冠蓋如雲,馬車涼轎馱轎從門前的照壁排出去快一里地了!
天熱,日頭毒,為防跟車的車夫長隨中暑,國公府還在道旁搭了一溜的涼棚,供應茶點茶水什麼的,很是貼心。
因見棚下都是嗑瓜子閒磕牙的奴僕,便有些小商販挎著籃子推著小車來了,沿途叫賣瓜果零嘴兒香飲子,使得國公府門前跟菜市場一般喧鬧。
門子想把那些小商販趕遠點,卻被另一人拉住了。
「你一趕,就是斷人家的財路,他們嘴裡肯定罵罵咧咧不乾淨,你又打不得。今兒是老夫人的壽辰,凡事求個喜慶熱鬧,別因這點子小事犯了上頭的忌諱。」
門子一聽有理,便撂手不管了。
鶴壽堂擺滿了人們送來的賀禮,壽麵壽桃自不必說,譬如琉璃屏風、金玉如意、香爐香料……琳琅滿目,看得人眼都花了。
其中最出色的就是柴元娘送的觀音繡屏,陽光下一照,金光燦燦,晃得顧春和眼睛都瞇了起來,連上面繡的觀音都沒看清。
田小滿也暗暗稱奇,「姑媽說柴大姑娘繡了一年多,可之前老夫人過壽,柴家送的都是普通賀禮,平日柴大姑娘也不來鶴壽堂請安,看著和老夫人沒多少情分啊,送這麼費心力的繡屏,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顧春和也想不明白,便把疑問埋在心底,拉著田小滿落坐。
女賓的宴席擺在臨水的聽風樓,男賓在湖邊石頭畫舫上,隔得不遠,能聽見那邊的說笑聲,卻看不真切。
李夫人也來了,比上次見面時瘦了許多,兩頰有些凹陷,敷了厚厚的粉都遮不住眼下濃重的青紫,襯著紅豔豔的嘴唇,目光像淬了毒一般,原本豔麗的容貌倒顯得陰瘮瘮的。
顧春和坐在一眾姑娘中,努力忽視她的目光,然而那目光像蛇一樣纏著她,讓人心底發寒。
就連田小滿也察覺出不對,偷偷問她,「我看那人來者不善,不然妳裝病遁了,我給妳打掩護。」
顧春和深深吸了口氣,笑道:「沒事,有太子妃在,為了東宮的名聲,她也不會容許李夫人攪了壽宴。」
果然,李夫人幾次想說話,都被太子妃暗暗壓住了。
絲竹弦樂聲中,一道道珍饈端了上來,每人一張几案,除了個別忌口不能吃的,菜色基本相同。
「這碗烹羊羹味道真好!」田小滿讚不絕口,「不比樊樓的差,是我吃過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