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話說啊,彭祖七百歲的祕密及其他……
李明足
是的,這是我的第二本搜神故事集。
《搜神故事集:穿越時空的送信人》出版後,接到不少讀者回應:「下一集呢?好期待!」鼓勵的回音督促我一再拿起翻爛的《搜神記》來回翻找著:「是這篇?還是那篇更適合呢?」
「別成天翻來覆去,我們都暈頭轉向了。」從書頁首先跳出來的,還是穿著五彩布衫的盤瓠,接著種瓜的徐光道士、戲弄曹操的左慈、殺鬼秦老翁、賣鬼宋定伯、斬蛇李寄一個個站在書頁上,連智瓊、織女、嫦娥都飛出來,一個個現身。
「好呀,上一本的主角都到齊了,來得好,好多讀者說,你們在《穿越時空的送信人》的故事太精采了,想繼續看。請問接下來我該寫誰的故事?」
這時,穿青絲鞋的胡母班從主角群走出來,還是那句老話:「我們穿越時空就為了協助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想法?」
「我不想被規範在原經典中,我要『端』出不一樣的故事,吸引讀者眼球,讓他們品味另一種閱讀的樂趣。」理想雖遠大,說出時有點心虛。
沒想到迎來的一陣掌聲:「勇於突破,說自己想說的故事,太好了!」
被主角們讚許後,我又弱弱的說:「但是——我想寫的故事資料很少,怕很難成文。」
「別擔心,說說看,你目前想寫那些故事?」左慈一跛一跛走過來,他的單眼中泛著既堅定又溫柔的眼神。
「首先我直覺長壽的彭祖一定有故事,可惜書上也只短短幾行說到他的姓名,還有七百多歲,常吃靈芝,文本就結束。我很好奇彭祖怎麼從夏朝活到商朝?而史上只有他能活那麼久?這七、八百多年他怎麼生活的?他有娶妻生子嗎?彭祖背後一定藏著許多祕密。」
織女立刻呼應:「同意,彭祖的長壽故事一定很精采,大家卻只歌頌他的長壽。我曾在天庭見過,他那時是一名小仙人,因為做事勤勉負責,玉帝曾允諾他下凡體驗民情。後來聽說他長居人間,還陸續娶了五、六十個妻子,生了六、七十個孩子。我去請他來聊聊好了。」
沒多久,織女帶回一位貌似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自稱七百歲彭祖。我和在場的大家都嘖嘖稱奇,大呼:「不可能!」
他訕訕的說:「在《搜神記》中,我是年輕健康的。沒想到妻子們太愛我,反而造成了不堪的後果。」說著說著,他竟掉下眼淚。
其他主角們看場面不對,安靜回到書中。留下我和彭祖一夕長談,筆記不輟,我決定以彭祖妻子們的視角來書寫這則千古奇幻故事。
這過程讓我領略千年前干寶採集志怪故事的精神,別怕資料少,豐富紛雜的資訊都藏在古籍典故及民間軼事與傳說中,只需耐心篩選,整理釐清。我更學會不再被原典框架,從中超脫,衍生出獨立書寫的路徑。
我選的原典故事有些情節含糊的片段或不合禮法的角色,經梳理脈絡、去蕪存菁,才能修整故事,如〈給我一個適得其所的工作〉排除「關說」情節,〈羽衣仙子〉大刀闊斧修改,避免誤導「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之疑慮;〈惡作劇的代價〉將五十三字原文,增添大量野史上關於齊頃公成王後,因愚弄使臣險些葬送齊國的典故。〈叫他軍師第一名〉將主角轉為太公望,故事重心放在追溯他拜師修行,到他遇見周文王之前的境遇,凸顯他歷經磨難、人生蛻變,成為周朝軍師的故事。
有的故事結局封閉如童話:〈飛天奇人〉、〈丈夫的討債遺言〉、〈來自星星的他〉等等;也有採半開放結局,把結局留給現代讀者思考,如:〈偷藥膏的蟬怪〉、〈天花板上的神〉、〈採藥人奇遇記〉等等。
經過數個月,終於完成三十篇。
我「故技重施」,拿起書來猛搖猛晃,這次拿的是《穿越時空的送信人》。
不久,傳來:「我穿越時空來協助你。」又是胡母班,其他主角也陸續出現。
「這次是向大家說,我終於寫完三十個故事了……」
不等我說感謝,大家搶著看初稿故事,亂成一團。
「我覺得彭祖的故事很感動。」嫦娥說。
「我比較喜歡〈焦尾琴和柯亭笛遇到知音人〉,蔡邕太了不起了。」大嗓門的巢縣老婦說。
「你們沒有看到嗎?〈天花板上的神〉才感動。」李寄眼眶閃著淚光。
爭論中,不知誰問:「那你喜歡哪一篇故事?」
我說:「三十篇都是我用心寫出來的,我都愛,也希望讀者喜歡。」
胡母班接著說:「當然呀,讀者一定也會喜歡第二本故事。各位,我們可以安心回自己的故事中了。」
這兩本書能順利出版,首要感謝主編用心編排與校對!
本文中提到的主角們都是引自《穿越時空的送信人》一書中的主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