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按部就班,你也是褚士瑩
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負責人、高中同學(附中638班) 張正
我和妻子是這三個地方的主顧:一兩個禮拜去一次的推拿店,一兩個月去一次的理髮廳,半年去一次的牙醫。這三處有個共通點:都必須預約。
最初我真不習慣。我剛好有空、剛好路過,我也願意付費不殺價,為什麼不收我這個客人呢?
以推拿店為例。推拿店在我搭公車回家的必經路線,之前從公車上透過落地玻璃窗看進去,店裡總是門可羅雀,我還替他們擔心這樣怎麼維持啊?
有回得空,我和妻子興沖沖去了。
推門入內,靠牆的幾張腳底按摩座椅空著,後方兩張圍著簾幕的全身推拿床。簾幕裡,兩位師傅正在分別替客人服務。
其中一位師傅探出頭來:「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吔,不過我們可以等。」
「不好意思唷!今天全滿了。」
我不懂,沒看到有人在等呀!
「明天呢?」
「明天也滿了,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預約制。」
牆上的價目表也就一般價格而已,怎麼搞得像神祕高檔俱樂部?但是住家附近沒別的選擇(原本常去的推拿店結束營業),我們沒骨氣,終於還是預約了。
等我們成為固定客人之後,才摸清楚他們的營運模式。
每一位客人都是預約的,而且一個接一個,下一位客人會在前一個客人結束之前五分鐘左右,依約抵達。三位推拿師傅從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後來知道還有一位女師傅在二樓),一位接著一位服務,完全沒空檔、不休息,甚至不吃飯。
這樣的好處是,師傅和客人熟識,能對症下「手」。師傅也能將有限的時間,發揮最大效益,更不會閒閒沒事在店裡滑手機。
讀完褚士瑩的新書,我發覺我的推拿師傅、理髮廳設計師、牙醫診所醫師,他們都在實踐褚士瑩所說的「別慌,一天只做三件事」。
◆
最近忙嗎?忙什麼呢?是真忙還是「裝忙」?如果拿掉一兩件事可以嗎?其實可以的。我們常常一恍神,就陷入盲目的忙碌中,不斷滑著手機搜尋沒啥新意的訊息,不小心接下不適當不必要的工作,不好意思婉拒不想參加的聚會。
袁瓊瓊作詞、張艾嘉多年前的歌曲〈忙與盲〉,時至今日仍是很好的提醒:
忙是為了自己的理想
還是為了不讓別人失望?
盲(忙)得已經沒有主張
盲(忙)得已經失去方向
在二〇二二年的疫情期間,褚士瑩一年內搭了五十幾次飛機,在世界各地教課、演講、潛水、健身(當然還有不能透露的特務工作),在臉書上曬好料、秀美景、和臉友哈拉,還同時寫好幾個專欄、固定一年出兩本書。
而他即將出版的這本《別慌,一天只做三件事》,主張卻是「慢」和「少」。這樣科學嗎?這還有天理嗎?(臉友說:這個人,言行不一。)祕訣是紀律與專注,不要貪多。即使一天只做三件事(或者更少),但要記得放慢呼吸、按部就班,每一件事都務必從容不迫專心盡力。看似推掉了一些機會、一些可能,但是長時間累積下來,其實能做的更多,而且品質更好。想到村上春樹的小說《舞‧舞‧舞》。不論世界如何紛亂,你要踩穩自己的舞步和節奏。
關於張正
中文人。現為燦爛時光東南亞主題書店負責人、「帶一本自己看不懂的書回台灣」發起人、文化部東南亞事務諮詢委員。曾任中央廣播電台總台長、移民工文學獎召集人、台北當代藝術館《非遊記(Unaccounted Travelogue)》協同策展人、一起夢想公益協會秘書長、「外婆橋計畫」發起人、電視節目《唱四方》製作人、中廣越來越幸福主持人、四方報總編輯、台灣立報副總編輯、行政院新住民事務協調會報委員。著有《外婆家有事:台灣人必修的東南亞學分》。
推薦序二
用一種慢板的方式,重新感覺生活的模樣
專欄作家.《空中荃運會》主持人 曾荃鈺
褚士瑩是個勤耕的觀察家,更是哲學思考的信徒。
在每天新聞量超載,訊息支離破碎的現代社會,如果無法慢下來先理解訊息背後的邏輯,向關鍵的核心提問,這些未經思考的資訊,只會跟世界衝突,對提升生活品質其實沒有幫助。
有幸受大田出版邀請,為遠在緬甸(或正蹲在世界某個角落吃芒果)的褚士瑩寫推薦序,他的生活令我嚮往。遊歷世界後他注意到,為何自己總有忙不完的事?難道每天比別人多做三倍的事情,就能擁有三倍豐盛的人生嗎?高效率、忙碌、快速真的令自己感到光榮嗎?
這本書《別慌,一天只做三件事就好》,褚士瑩以自己的生活當實驗,發現一天只做三件事,讓他慎選有價值的工作,看似工作量與收入變少,但他自己也沒餓著,反倒能閒懶舒適地,拾起過去散落一地的魂魄,重新讓靈魂追上身體,體驗完整的自己。
別再過湊熱鬧的生活,放鬆慢下來保持敏感
三十歲前的我,在都市工作,大樓人口稠密,彼此關係冷漠,人與人間的感覺早已麻痺,陌生人見面不打招呼;每月往返兩岸當空中飛人,拚高鐵上車時剛好關門,急匆匆拎著快餐盒,邊吃飯邊用手機排行程,網站分頁總是二十個,旅行、運動還要陪伴家人。但是,是誰讓我變得那麼忙?那麼忙的我,究竟要去哪裡?
可能來自過去升學與工作壓力,腦中總有聲音對我說:「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快步調的切換,卻讓我對生活的趣味感大大降低,疫情來襲加上生了一場大病,終於把我打醒。其實,我可以用一種慢板的方式,重新感覺生活的模樣。
面對忙碌、理性經營生活的現代人,在優勝劣敗的競爭環境下,不斷向外征服,生怕自己淪為失敗者,至於生命的品質、感受跟思考,則不斷被打壓到一旁,等到「有空再說」。不過,早在一百四十多年前,尼采就說:「緩慢,或是慢板(lento)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僅成為我的習慣,也成了我的品味。」我猜,尼采可不想成為韋伯口中那種「沒有精神的專業人,沒有心的享樂人。」這種無法感受趣味的人,大多是因忙亂,內心焦躁,不空不靈,而要能達到心境上的空靈,確實需要褚士瑩書中的「慢哲學」來滋養。
如何慢?只做三件事,其他時候去享受無用的事情吧
《別慌,一天只做三件事就好》光書名就具體說明,只做三件事,其實更是反向強調,人活著的第一要務是生活,而工作跟讀書,只能算是第二件事,因此慢下來,確實是改變的第一個功課。慢,才能挪出空間,保留餘裕,花時間在自己喜歡但無用的事情上,當你每天都被行程塞滿,是不可能有時間創造跟享受閒懶的。
我覺得褚士瑩確實是位精神生活富足,也是無聊得起的人,他像莊子一樣對看似無用的知識依然好奇追求。換句話說,當一個人可以每天把三件自認為重要的事,不慌不忙地做好,是不是就更能去享受那無用,或暫時看不出來有什麼用的事情,而不會有罪惡感?畢竟改變並決定我們人生命運的事情,大多都是那些看似沒用的事。
這本書詳實記錄褚士瑩在塞席爾群島時,從潛水中重新學習呼吸,體會到慢吸、慢吐的放鬆呼吸法,覺察自己的身體,好好活著;從美國手工烘焙大師丹尼爾.立德成為麵包師的養成故事中,了解匠人的生活、道德承諾跟同伴關係;也從超過海拔八千八百公尺珠峰登頂者,和那些曾「走到一半的人」,在他們對自然謙卑敬畏的態度中,體會出對失敗的接納與勇氣,因成功只是美妙、好運的一瞬,失敗才是真實長久的人生,學習慶祝失敗,才更能有滋有味地活著。這些,都是褚士瑩在慢下來的餘裕時刻,專注生活時感受到的。
讀完《別慌,一天只做三件事就好》這本書,我在隨身筆記本中寫下「言且慢,心宜善」六個字。歷史太長,壽命太短,一味的征服沒有窮盡,不如暫時讓人生轉到低速檔,在失速前先慢下來。慢哲學,就像是時代的醫生,當頭痛欲裂,眼目昏沉,焦躁不安,靜不下來時,你可以先慢下來;慢慢吃飯,慢慢喝水,慢慢說話,如禪修般做著重複性高的日常小動作,像褚士瑩一樣,活出自己慢板的生活方式。
關於曾荃鈺
天下獨立評論、親子天下翻轉教育專欄作家,台體大兼任講師,兩屆金鐘獎入圍《空中荃運會》節目主持人,中華奧會教育委員,二〇二〇關鍵評論網教育類未來大人物。現職:中華民國運動員生涯規劃發展協會理事長、Podcast節目《空中荃運會》主持人、業餘鐵人三項選手。
作者序
只要夠慢,一切都會很好
「很多人氣喘吁吁地追逐快樂,追得如此急迫以至於匆匆錯過了快樂。」─齊克果(Søren Kierkegaard)
我決定與「快」宣戰
以前,我是一個很擔心自己這輩子沒有活好的人,所以總是做得太多,活得太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有了「好」等於「更快」的誤解。
比如我現在使用筆電打字完成這本書,如果要更好,意思就是要打得更快。幾年前我在北京,一個哲學思考教育機構的工作夥伴介紹我認識《極速寫作》這本書的作者,標榜學會了這套方法,一天可以寫出十萬字。
為了打字變得更快,我必須要死背毫無邏輯的「快捷鍵」,就像打電話的時候,為了打得更快,要設置「快速撥號」的功能。
但我顯然不是唯一一個想法充滿貪婪的人。好好散步、走路作為運動不夠,還要「快走」。不能坐下來好好吃飯,我們要開車去得來速點「快餐」。同樣的衣服被人看到穿兩次很丟臉,所以要去買「快時尚」。髒衣服拿到洗衣店當然要「快洗」,布料還要強調「快乾」。紐約市的人嫌瑜伽太慢,因此有工作室專門提供「快速瑜伽」。嫌約會浪費時間的人,特別去參加不停轉台的「快速約會」(speed dating),在最短的時間遇見最多可能的對象。嫌看書、追電視劇、看電影太花時間的人,網路APP上都有「懶人包」,強調用×倍速追劇,×分鐘快速看完、看懂一切。
我記得當時,我禮貌地從作者手上,微笑接過《極速寫作》這本書,然後一臉正經地轉頭問我的工作夥伴:
「可是,為什麼我一天要寫十萬字?」
那一次,也是我最後見到那位作者。但是場面想必挺尷尬。
「他應該也不在乎我怎麼想吧?」我安慰自己,想必他在浪費時間和我見面之後,到現在已經又發憤圖強寫了好幾千萬字。
我想到電影鬼才導演伍迪‧艾倫曾開玩笑說:「我參加了一個速讀課程,用二十分鐘讀了《戰爭與和平》,它跟俄國有關。」
那本《極速寫作》到現在還完好地被我放在床邊顯眼的角落,雖然我從來沒有打開來閱讀,而且也沒這個打算,但對我來說,那一天是個重要的轉捩點。從那一天開始,我決定與「快」正式宣戰。
我開始問自己:更「快」真的等於更「好」嗎?「快」除了讓我失去耐心,是不是還讓我失去了什麼?
認養來自北歐的概念
經過思考後,我指認出三個「快」的「重度受災區」:
「舒適」:「快」讓我願意犧牲舒適。但是我並不是為了追求「快」而旅行。比如飛機的快速飛行,讓我忘了火車或公路旅行,每天沒有一定的進度要趕,走到哪裡停到哪裡,是一種多麼舒適的旅行方式。
「適度」:「快」讓我無法掌握分寸。手沖咖啡要好喝,熱水通過慢速濾杯的流速快慢,要在沖泡的過程中不斷細微地調整。但為了追求「快」,我開始依賴義大利濃縮咖啡機瞬間萃取,然後再加熱水,我就喝不到手沖咖啡的美味了。
「趣味」:「快」讓我們變成強調用處的人。速讀是為了要在最短的時間把書讀完,但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趕快讀完托爾斯泰一百二十七萬七千字的《戰爭與和平》?速讀如何讓人品味書中人物的痛苦、歡樂和內心思緒的變化呢?
為了要能夠把舒適、適度和趣味找回我的生活中,我必須拋棄班傑明‧富蘭克林的名言「時間就是金錢」,重新學習慢下來。
比方說,到緬甸山區的叢林中,開拓一個有機農場,幫助我的生活慢下來。
比方說,到法國孛艮地鄉間,學習哲學諮商,幫助我的腦袋慢下來。
比方說,到海裡去潛水,則幫助我的呼吸跟注意力慢下來。
仔細想想,這二十年來,我好像也只做了這三件事。
還慎重地認養了幾個來自北歐的概念。
首先是來自丹麥的「Hygge」概念,讓自己在任何環境裡,都有變得「舒適」的能力。
然後是瑞典的「Lagom」概念,以「一切都恰如其分、不多也不少」的心態對待生活。
最後是荷蘭的「Niksen」概念,這個字面意思是「無所事事,或毫無用處地做某
事」,不用刻意什麼都不做,只要記得沒有目的,四處閒逛,無論是發呆、看看周圍的環境,或聽聽音樂都行。
這既不是身心靈人士強調的「正念」(mindfulness),也不是彼得‧魏爾許(Peter Walsh)從斷捨離收納觀點強調的「減法生活」「極簡主義」,如果一定要給一個標籤,能夠比較完整地包含丹麥人的Hygge、瑞典人的Lagom、荷蘭人的Niksen、緬甸的有機農場、法國的哲學諮商、科隆群島的潛水,甚至伍迪‧艾倫對速讀的厭惡,最接近的概念,應該是「慢哲學」(slow philosophy)。
不是越快越好,而是越慢越好
「慢哲學」可以追溯到西方哲學的創始時刻,將「愛智慧」重新定位為哲學的唯一正確目的。這種開創性的指導思想,存在於早期的哲學著作中,甚至在我喜愛的蘇格拉底之前,就已經把哲學與日常生活密切地連結在一起。哲學成為一種生活方式,不僅僅是為了產生一套關於正義的知識和想法(像古希臘斯巴達城邦的「立法」),而是需要過著一種古希臘哲人那種公正的生活,充滿意識地活出一段充滿可能性的旅程。
這條細線從古希臘時代,一直持續延續到二十世紀的漢娜‧鄂蘭(Hannah Arendt)理解極權主義政治在輕率和倉促的氣氛中蓬勃發展的方式後,清楚地指出「慢哲學」才是「快政治」的解毒劑。
而「慢思考」正是在這個「慢哲學」底下重要的分支。只要參加過我哲學工作坊的人,想必都在不同的時刻聽到我強調「思考」的原則,「不是越快越好,而是越慢越好。」
慢哲學表現在日常生活中,有各式各樣的應用。
我們看到有二○○九年正式發起的「慢藝術」,世界各地的博物館和美術館會在每年四月的其中一天舉辦「慢藝術日」,鼓勵來參觀的民眾,對一幅畫或雕塑慢慢觀察十至十五分鐘,然後討論,而不是快速地通過。
也有人提倡「緩慢老化」(slow ageing),反對商業支持的醫美、醫療抗衰老系統各種侵入性的干預,用有自主權的方式,透過老化讓自己獲得自然生命的擴展。
「慢電影」則時常使用長鏡頭、極簡表演、緩慢或不存在的攝像機移動、非常規使用音樂和稀疏剪輯,來實現對運動和情感的抵抗,以及對現實主義的熱愛。
「慢消費」則是強調一種持久的設計、維修能力以及現代化的選擇,以提倡緩慢的消費,認為我們應該要生活在一個可持續性的、永續的經濟、環境和社會中,許多人聽過Kate Fletcher在二○○七年創造的「慢時尚」一詞,對抗快速時尚工業的「大量生產」,正是其中一環。
伍迪‧艾倫對速讀的批判,實際上也反映在「慢教育」中。慢速閱讀的概念已經被重新引入教育,例如,被稱為「Lectio」 的古希臘慢讀方法,現在被稱為「Lectio Divina」,已經成為一種鼓勵更深入分析和更好地理解正在閱讀的文本的閱讀方式,我在哲學工作坊中也大量使用這個方法。
只要可以慢,就不用快
「蘇格拉底對話」的技巧,其實就是所謂的「慢對話」(Unhurried Conversation),使用一個簡單的過程讓人們輪流發言而不會被打斷。每個人一開始都同意,只有拿著選定物件的人才能說話。一旦演講者說完,他們就會放下物件,表示他們已經說出了他們想說的話。然後其他人拿起物件並輪到他們。每個發言者都可以對前一個發言者所說的部分或全部內容做出回應,或者他們可以將對話引向一個全新的方向,直到全體達成共識為止。
應用在諮商上,就是所謂的「慢諮商」,由 Randy Astramovich 博士和 Wendy Hoskins 博士最早提出,把傳統諮商「晤談」固定四十五分鐘一節的時間緊迫性和壓力拿掉,讓前來尋求諮商者可以減輕壓力,也透過諮商培養出更平衡生活方式的方法。
即使年輕時不斷強調「卡內基訓練」(Dale Carnegie Training)的黑幼龍,到了近年卻拋下軍事化訓練的競爭力,著書強調「慢教養」,給孩子學習的機會,讓孩子學會自己做決定,替自己的決定負責,在學習中成長。
請別誤會,我並不是強調什麼都越慢越好,比如心跳過慢,或是薪水入帳過慢,都會對生活造成問題,不但不會減少壓力,反而會讓壓力上升。但是只要可以慢的,就不用快,比如家長時常抱怨孩子吃飯太慢,背書太慢,動作太慢,其實都不是問題。「一碗飯從中午吃到晚上沒吃完,那晚上就不用特別給孩子另外做飯了,不是很完美嗎?為什麼要把慢變成問題呢?我倒覺得吃飯太快,造成胃食道逆流,才是真正讓人困擾的問題啊!」
我常常這樣告訴來進行親子諮商的家長。
不慌不忙的美好生活
「能慢則慢」,也是我給自己的建議。這幾年我給自己定下「一天只做三件事」的生活規則,就是允許每天可以把三件我認為重要的事,不慌不忙地慢慢做好。意味著我每天都有很大的機率能夠感受到三次生活上的成功,而不是生活在被現實追趕的挫敗感之中。
慢下來,我才能跟自己在一起,不會讓我的靈魂和影子追不上我的身體。
慢下來,我才能記得每分鐘好好呼吸十五次。
慢下來,我才能成為身邊的人真正的夥伴。
雖然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用,但是我不擔心,因為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畢竟人生就像一個福袋,不可能也不需要去控制。
只要可以選擇接受的時候,就不要選擇戰鬥。
我慢慢看懂了美好的生活是由什麼構成的。
我也知道了「愛」原來只是一組為了打開門的密碼,本身沒那麼重要,門後的真實世界才是重點。
要面對世界,比「愛」更重要的,是「溫柔」。而溫柔會隨著老化自然而來,所以沒什麼好著急的。
我也學會怎麼為自己的人生定價,所以不會做出賤賣時間,或是出賣靈魂的傻事。
到頭來,人生這杯手沖咖啡,其實沒什麼祕訣。只要夠慢,就會美味;只要夠慢,一切都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