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111年散文選》
四十三道文學投射的日晷痕跡,標註著一一一年具象或抽象的時空。
陳維鸚〈等孩子長大〉榮獲111年度散文獎!
黃昱嘉/黃胤諴/陳允元/沐羽/唐捐/房慧真/周芬伶/李欣倫/黃家祥/方郁甄/劉大芸/顏一立/崔舜華/張笛韻/湖南蟲/孫梓評/張經宏/陳宗暉/李桐豪/郭熊/陳柏煜/陳維鸚/夏夏/江佩津/隱匿/洪愛珠/田威寧/李屏瑤/馬尼尼為/韓麗珠/陳尚平/黃麗群/楊富閔/吳妖妖/許恩恩/蕭詒徽/王麗雯/張惠菁/柯裕棻/江鵝/范亦昕/林薇晨/鍾怡雯
二○二二年是舊世界與新世界之間陽光普照的崩塌地。大疫成為常態。日常與非日常的界線逐漸消弭反轉。我們似乎正在練習一套全新的指認世界的方式?《九歌111年散文選》從整年度的散文創作,精選出四十三位作家具代表性的佳作,分為六大類:求投餵、自由、等孩子長大、新生、一支軍隊在路上、這樣也很好。許多篇談及二、三十代青年的職場生活。黃昱嘉〈鴿籠〉、黃胤諴〈求投餵〉、沐羽〈隔間裡的Bullshit:兩部平行的上班族歷史〉,精準而靈巧地描繪了三種工作場域。李欣倫〈頭朝下〉精準而又尖銳地刻畫出女性婚姻生活中的各種圍籬與界限。周芬伶〈神的凝視〉行文寬綽而有餘裕,是其中保有一種微妙幽默感的篇章之一。
散文裡蔚為大宗的家庭素材,夏夏的〈新生〉、江佩津〈迷你倉〉、洪愛珠〈巴黎野餐〉、田威寧〈時光電影院〉、李屏瑤〈跪姿練習〉、馬尼尼為〈我現在不跟你道晚安〉、陳柏煜〈在和室裡〉等,或道別,或練習共處,彷彿回應的是我們大而殘破的生命本身。孫梓評與湖南蟲的往復書簡〈重抵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張經宏〈在路上〉、李桐豪〈走在一場電影裡〉是來自過去還是投向未來的書信?有些經驗就如同一支軍隊在路上,搖旗張鼓要去一個戰地還是遊行隊伍?楊富閔〈一支軍隊在路上〉、吳妖妖〈煙囪養大的〉、許恩恩〈薄荷胭脂雲〉都是這樣分別從偏遠畸零地出發的一支軍隊。有種經驗既屬於午夜也屬於午後,既屬於日常也屬於危險。柯裕棻〈險境〉裡一趟與母親的公路旅行,鍾怡雯那被覆寫在大疫前景的日常生活〈這樣也很好〉。
年度散文由陳維鸚〈等孩子長大〉獲得。這篇文章讓我們明白,我們正在經歷的、看似無有出路的當下,將是未來回望時的某種偶然。因此,在每一個看似被必然性所束縛的此時此刻,我們其實永遠都有選擇的自由,也永遠都有選擇不自由的自由。當有一天,未知的災難又把我們重新變成了嬰兒,也許這一年裡的某篇文字會使我們想起,還有人看守在時間中止的地方,等孩子長大。而關於等待。這或許也是只有散文做得到的事。
附錄年度散文紀事線上版,為一整年的文學史作詳實的記載。
《九歌111年小說選》
十四位小說家乘舟遠颺,以殊異的關懷視野與藝術追求,展現豐沛文學續航力
廖鴻基〈雙魚〉、〈赤那鼻〉、〈桃花〉、〈食戒〉榮獲111年度小說獎!
廖鴻基/姜天陸/王仁劭/蘇朗欣/張亦絢/阮慶岳/周芬伶/鍾文音/許献平/桂春.米雅/林楷倫/吳佳駿/陳柏煜/陳禹翔
年度小說選自成時區,在有限的斷代中,記錄台灣小說發展至今,每個節點曾蘊藏怎樣的可能。閱讀選集除了重返時空現場,更可對照作家的寫作脈絡,重新發掘意義,努力溢出「年」的界限。
不同身世、血緣與文化的人群共居此地,各異的過往閃爍靈光,共構繁複多層的文學圖景。阮慶岳〈作孽的人生〉中,只諳福州話的婆雖自默於記憶與世系,仍是絕對真實的靈魂與骨肉。許献平描摹文史工作者探詢廟宇歷史,虛實交錯拼湊〈十一公〉的由來與紮根土地的記憶。桂春.米雅深入部落,當〈山風〉吹起,便是跟著祖先回家的時刻。蘇朗欣刻畫飄搖年代香港青年的生命歷程,鍥而不捨的拍門呼喚化作街頭一記〈右直拳〉,儘管疲軟無力,卻是記憶中彼此攙扶美好的仗。
身處異質的時空,小說家用文字渲染獨特氛圍與質感。以金門營區陰涼潮濕的〈坑道〉為背景,姜天陸描寫惶惑荒謬的軍旅現場。王仁劭〈三合一〉用近乎殘酷的細節呈現養鴿文化,賽鴿獲勝而回,需要哪些條件?而當情感迷航,又要如何才能返家?當島嶼女子與遠嫁吐蕃的文成公主交會於高原,於梵音與雪光中跨越千年,那是鍾文音所述〈蝴蝶所愛的少女〉。
周芬伶〈河流的永〉綰合台北水系的身世與纏結於女子身上的兩段感情,在生命終局,是誰仍受困於愛的大樓?插畫家作品中的無名團塊隨戀情逝去而生,陳柏煜〈愛的藝術〉映照關係的失落,也追索藝術創作原初的幽微生發。林楷倫筆下的主角被不存在的〈豬味〉禁錮,磨損的關係如腐臭縈繞屋室,久久不散。
如何用文學性的手法演繹思考、探討論題?前往國際機場的車程形成特異的空間,張亦絢〈上路的遊戲〉呈現一段「在路上」的自我詰辯,島國上人與歷史的錯綜,在每次離開後也將更加明晰。吳佳駿〈川上的舞孃〉環繞文學翻譯展開,叩問在斷裂的語言間,「好的翻譯」是否存在?人與人的理解是否可能?陳禹翔〈我們對於風箏的悼念方式〉則用極度象徵性的語言,折射出對當代失落價值的思辨。
111年度小說獎由廖鴻基以〈雙魚〉、〈赤那鼻〉、〈桃花〉、〈食戒〉獲得。海魚入夢,魚生與人生交織,變造成非現實的敘事,卻隱隱然指向對現實的諭示。篇幅短小卻意蘊豐富,呈現小說家打磨的精湛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