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古徑塔羅》在我初次見到作者──霍華德.羅德威時成形。外子理昂.歐林(Leon Olin)與我從1974年起已是專職藝術家,而理昂也在霍華德的委託下開始繪製水彩畫。霍華德請我們展示作品集,創作媒材與主題包羅萬象。他認為我的風格與想像力很適合塔羅設計,並詢問我的創作方式。
我解釋當我在思考一個主題時,腦海中會浮現清晰的影像;接著他針對「惡魔」牌詢問我如何構思圖像,我當下的回覆是捨棄傳統中凶神惡煞的有角生物,並描述了一個林地場景:一對身著中世紀服裝的男女看似親密,但遠方的閃電與破碎的石頭暗示一切並非如此美好。而最重要的是,前景中的狐狸事實上是狐妖,而且有著空洞的銀色眼睛。這引起了霍華德的興趣,他提起一本古書,接著笑著指出,中世紀時狐狸就是惡魔的象徵。他的說法是,「我以前就做過這件事了」,而我回答,「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霍華德和我從前就與知名白魔法女巫(White Witch)合作過,在製作這副真正以威卡(Wicca)為主題的全新塔羅牌與書籍時,便得以向他們求教。考量到威卡是以自然為本的宗教,我提議使用當時我剛開始研究的維多利亞花語,以及動物符號學。有些大阿爾克納的傳統牌名則有所更動,例如「惡魔」改為「誘惑」,「死神」改為「結束」等等。
塔羅讚頌生命的所有階段,一如威卡歌之以少女(Maid)、母親(Mother)及老婦(Crone)等三相,也就是自然的循環。萬物都必須經歷死亡、誕生與重獲新生的改變,而在生命的所有階段中,塔羅都能提供指引。
這個計畫必須完成,但又該如何進行?理昂與我討論這樣的合作模式是否可行,畢竟兩年的工作期間我沒有任何收入,只能依靠他作為唯一的經濟支柱。儘管實現這一切需要奇蹟,但我們就是莫名覺得可行,我還用不透明水彩畫了幾張設計樣本。霍華德得知全球知名的占卜牌卡出版社AGMüller/Urania將在倫敦舉行深入面談,好為下一副塔羅牌尋找作家/藝術家之後,也成功申請到面談機會。在這次面談之前,霍華德還安排了一個驚喜──前往拜訪赫赫有名的龐德電影片頭設計師,同時也是他的朋友莫里斯.班德(Maurice Binder)。他對我為惡魔牌設計的作品表示肯定,給我莫大的鼓勵。他也給我看了他獲贈的「惡魔」塔羅牌畫作,是為某一部007電影創作的,然後調了一大杯馬丁尼給我們,而且還試戴了我的帽子!信心提升之後,霍華德與我去參加面談,並且順利拿到合約。
接下來的兩年相當充實緊湊,有時甚至要熬夜工作到凌晨三點,所有時間都投注在上面。我們需要的奇蹟也降臨了,因為理昂獲得了大量作品的插畫及委託合約,讓我們得以養活自己還有貓。我們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我正在創作的祕儀(Arcanum)主題往往會在日常生活中上演,為作品平添助力。八位白女巫顧問也對某些大阿爾克納的內容提供了寶貴建議。派翠西亞.克勞瑟對「業力」(審判)牌面的描述尤其鉅細靡遺,呈現了古老信仰(Old Religion)的神學觀。
我們的工作方式是,我會聯繫我們的八位威卡顧問,他們也會對於自己被分派的祕儀提出想法。然後我的腦海會浮現與其相關的影像,再用鉛筆畫下來以供確認。之後我會繼續完成畫作,並寫下對畫面的描述與符號意義,提供給霍華德撰寫成書。這個工作模式在後來與AGMüller/Urania合作其他占卜牌卡時,都十分順利。
這個計畫預計在1990年問世,我們也趕上了交期。由於我對於將78張畫作交付郵寄焦慮不已,AGM表示,只要我們能將畫作送到倫敦的飯店,他們就會派專人來收件。海爾.洛克(Herr Locker)與他的同事坐在大廳,謹慎又珍惜地檢查我的原作,就像是看著神話一般。我也有提供特別色的圖層,所以要加入銀色印刷也沒問題。我在正式上機印刷前拿到了打樣,這是我參與限量版印刷製作多年來,僅見最完美的一份打樣(至今我還保留著)。我與AGMüller/Urania繼續維持合作關係,在《古徑塔羅》之後,1998年出版了《北方之影塔羅》(Tarot of Northern Shadows ),在這副牌中我將霍華德化身為「錢幣國王」,而理昂和我則分別擔任「聖杯國王」與「聖杯皇后」。《盧恩視界》(Rune Vision )問世於2002年,2004年則(與保羅.羅蘭﹝Paul Roland﹞ 合作)發行了《卡巴拉神諭卡》(Kabbalah Cards )。
洛杉磯電視台(Los Angeles Network T.V.)在對霍華德的專訪中介紹了《古徑塔羅》,使它很快就躍升全球暢銷榜第四名。卡利斯基金會(Kallis Foundation)也前來(為創作占卜牌卡的藝術家所拍的紀錄片)拍攝我在《北方之影》中特寫的威爾斯古堡及景點。時至今日,《古徑塔羅》已翻譯為英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匈牙利文,以及(霍華德預見的)中文。他的預言在2022年成真了。
席薇雅.根斯福特 Sylvia Gainsford
2022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