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追求生命的答案」好像是我的宿命,所以在唸高中時偶然在書店發現了《道德經》,便如獲至寶地買回家一字一句拼命的啃、用力的啃,無奈光是開頭「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十二個字,就如銅牆鐵壁般將人拒之於千里外。從此翻遍了諸家註本也找不到滿意的答案。在挫折中心生氣餒,於是將之放棄。一放棄就是五十年,半個世紀……。在學了佛法,並且還出版了一本叫做《金剛經23疑》的書之後,有一天心血來潮,又把塵封已久的《道德經》拿出來看,赫然發現用大乘佛法的理論竟然可以輕易地將整部《道德經》通暢、合理地解讀出來。於是心裡就萌生了一個念頭:「我一定要把它寫出來,留給現在以及未來那些有心追求生命答案的人。讓他們可以多出一個角度來了解,或者減少一些摸索的時間」。想歸想,卻一直沒有動筆,直到去年孫子出世了,在含飴弄孫時忽然心中湧現出:「也許他也是一個勤於追求生命答案的人」這樣的念頭。於是深藏在我心中的種子就在這一瞬間獲得了陽光、空氣、泥土與水,終於因緣俱足而完成了本經的解讀。更巧的是,完成的這一天正好是他的週歲生日。希望他真的是一個「追求生命答案的人」,那麼這本書就是阿公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二○二○年九月十九日 陳博正於烏來‧龍太宮
前言
「老子」、「道德經」、「德道經」、「老子道德經」……各種不同版本流傳於世,既然要解讀,那麼應該選擇哪一個版本才比較接近此經的原貌呢?
秦始皇統一天下,為了統治上的方便施行了「書同文」的政策,也就是統一了六國的文字。可見春秋、戰國時期,當時中國各地的文字是不盡相同的。而當時又正是「百家爭鳴」各種學說競相爭豔的時期。所以各種書籍以「傳抄」的方式廣為流傳,散佈到當時的中國各地。「老子」也是其中之一。然而因為文字不盡相同,為了學習的方便勢必要經過翻譯以適合該國或該地區的語言文字。於是各種不同版本第一次開始遍佈全中國。繼而在秦始皇執行「書同文」之後,所有不同文字的版本又要再經過一次翻譯,以符合統一的文字。而此時因為已歷經了整個「戰國時期」共兩百多年,也藉著一次又一次的翻譯,流傳得更廣更多了,所以這一次的版本雖然文字統一,卻經文各異了。何況在傳抄時因為筆誤、不解或誤將前一個人的旁注混入了正文,甚至為了自己解說方便或政治目的而竄改經文……等等不一而足的現象,而使得異本充斥於全中國。太史公「司馬遷」在他的《史記》中說,研究老子的大師「河上公」將他的《道德經章句》六傳至漢初的宰相「曹參」,曹參遵行老子之說,所以「蕭規曹隨」清靜無為,給人民休養生息的機會,之後的文帝與景帝都崇奉「黃老之術」,因此創造了「文景之治」的太平盛世。合理的推測是文帝與景帝用的一定是與之前的宰相曹參相同的版本《河上公章句》。而且從曹參往回推,六傳約須經過兩百年,也就是河上公的注本約完成於戰國中期,這也比較接近老子生存的年代,所以因為傳抄而衍生的種種錯誤也會相對減少,亦即可信度較高。
河上公既然是研究老子的大師,當時他手上必然收集了極多的不同版本,故知它自己的版本也必然是經過嚴格的校刊、比對之後而確定的。漢文帝接受了這個版本,那麼在當時的科舉制度下,它就等於是欽定的統一教材。而三國時期「王弼」的注本所依據的就是這一部《道德經章句》。正因為較為可信,而且在統一的版本下也適合大家共同學習,所以很自然地流傳至今,成為最普及的版本—《今本老子》。
至於「馬王堆」出土的《帛書老子》,有人將之視為「老子原本」,當作「真經」,這是值得懷疑的。因為老子故鄉在當時的陳國(現為河南省的鹿邑縣),而馬王堆在當時的楚國(現為湖南長沙市),兩國的語言文字不同,中間又隔了一個湖北省,山高水遠,在當時交通不便的情況下,要傳抄到馬王堆,這中間又經過了多少手的變異與訛誤。所以將之稱為目前所發現「較早的傳抄本」之一,似乎更為恰當。因為一九九三年又在湖北省荊門市郭店出土了一部《竹簡老子道德經》,不但年代比《帛書老子》更久遠,而且內容也與之不盡相同。
基於以上的理由,所以在下選擇了「今本老子」,也就是現今普遍流傳的「通行本道德經」。並參考其他版本,再加以合理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