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時下,小說的創作形式日新月異,卻也往往因過於粉飾美化而變得似是而非,因此也許有必要做出聲明:作者在講述下面的故事時,為了確保故事的嚴謹和真實,自始至終在刻意保持一種謹慎的態度。從嚴格意義上講,如果故事不真實可靠,就是對那些有興趣拜讀本書的讀者的一種輕視。作為一種文獻資料,本書記載了那些早已匆匆而過、無可挽回的教育問題和宗教事宜。從這方面來說,它是對漸趨消亡的清教主義觀念開出的一份診斷;同時,作者也希望藉此令讀者有所獲益。
其次,本書還將作者嬰幼兒時期的道德和思想的演變過程呈現出來,這些非同尋常的境遇別具深意,定會讓那些有心之人獲得啟迪。作者注意到,寫過自己真實童年經歷的人,通常最初是不願下筆的,而往往是在歲月匆匆而過、記憶變得模糊之後,才想起拾筆追憶。也許這類自傳會走入一些通常的誤區,它們要麼過於多愁善感,要麼過於沉溺自我不能自拔。這篇回憶錄的作者認為,如果有必要對自己的早年時光進行反省,就該在記憶猶然鮮活之時進行,因為這時的他還未因歲月流逝而變得健忘或敏感,更不會滋生偏見。
書中提及的人物,除了兒子之外,沒有一個人健在了。只有這一點,可能對事實有所損害。雖然如此,為了避免出現任何冒犯行為,經過深思熟慮,作者還是對書中談及的大多數人物的名字都進行了處理。
作者本人也是匿名的,讀者無論認為他是熟稔的老相識也好,還是萍水相逢的過客也罷,都無足輕重,因此不必費盡心思加以掩飾或明確。
也許,對思想衝突的描述,在雜糅著快樂和幽默的同時,還應融入對最嚴肅話題的討論,但這並非是通常之法。本書講述的故事,卻無可避免地將兩者交織並行起來。誠然,有趣的書籍總想將趣味貫穿始終,可一旦神學驚醒了一絲笑容,就會遭到非議。生活的構成並非總是如此隨心所願,如果本書不能反映真實生活的一面,它就毫無意義可言。在本書描寫的故事中,悲喜交融的情景隨處可見,那些為故事的悲愴所感染的人們,不必努力尋求解釋:為何喜劇膚淺蒼白,而悲劇又總難以或缺?
190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