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綻放一季的美麗
歷史用墨色,點染了一個陌上煙雨飄渺的民國。
唯美用深情,幻化了一個女子傾國傾城的傳說。
時光用精采,演繹了一首人生漂泊的千古絕響。
在人生大舞臺上,民國奇女子張愛玲「一襲青衣,染就一樹芳華;兩袖月光,訴說絕世風雅」。她以文字的無比執著,表達著臨水照花的自我;她以無比含蓄的唯美,深揭著人性多采多姿的幽微。
無疑,這樣的文字世界全新而美麗,這樣的人生不乏單純而潔淨。事實上,在人們已經無法改變的印象裡,張愛玲時時都是以其冷靜而疏離的目光,行走在芳菲無比的優雅中。那孤傲冷清中的自如,唯美態度中的人生,始終在時代不曾裹挾的紛繁中彰顯著情調的極致。戰亂流年,這樣的返璞歸真本身就帶著神祕和傳奇。現在來看,無論是精采或者黯然,她那抹精采都是無盡繁華外一縷青灰的月色,是物欲與情感撞擊之後的殘骸,是不願為愛情而淪落的獨特韻味,是現世裡尋找安穩的入世近俗。
傳奇中追尋平凡,平凡中追尋傳奇。有人說,張愛玲綻放一生的光彩,是用文字書寫了屬於那個時代的傳奇。其實想想,她自己本身不就是一部值得言說的傳奇嗎?花來衫裡,影落池中。有人說,她絢爛一生的芳華,是生命裡各種色彩串起來的韻律起伏。然而她告別世界的最後姿勢卻是如此從容,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無所牽掛與不屑一顧。
一念成痴,落筆成傷。緣起緣滅,虛幻落荒。這樣離去就算是告別嗎?
雖離我們遠去,但張愛玲寂寞如煙般的色澤卻是揮之不去的傾訴,至今品味起來依然是刻骨銘心、豔絕蒼涼。在無人的長巷中、在芸芸眾生的世俗中,她穿越時空,最終以小女人溫柔難耐的淚滴,在如詩如歌的歲月中寫下了愛戀如詩的柔情。正如她一直喜歡的姿勢,寂靜地依偎窗前想著心事,一任痴情滿滿的文字在掌心中悄然融化。
確實,相遇不過是人世間的久別重逢。縱然逃不出最終的宿命,也要讓細碎的心在花香四散中瀰漫。細細思索,這種徹底和決然,更像是愛與被愛的無悔期盼。
總以為水是山的淚水,雲是水的故事,等千帆過盡,萬籟俱靜,瞬間的華彩是否又不忘初心呢?如果說,張愛玲行雲流水般的文字,是歲月靜好中依次盛開的燦然花束,那滋生豐潤情緒的無疑還有一生的眷戀與等待。她在長夜顧盼中抒寫清愁,在泛黃蒼涼中體會柔情,在浪漫多情中深情相愛,在綻放的美麗中獨嘗著人生的痛楚。
雪落無痕,淺愛傾心。相逢如是,告別亦是。又有誰甘願在東流逝水中站立成精神的塑像?無論是赭紅色彩下的玲瓏望秋月,或是灰藍樸素下的平展閒看月,書寫的其實都是一個人的繁華,兩個人的寂寞。
佛說,心中有蓮花,如攬日月之清輝,沐禪韻之靜寂,醉雲水之安逸。隔著緘默的時光相望,那些早已被歲月定格的瞬間,在內心的情愛恩怨中宛若一池靜水。這位民國的臨水照花人,以孤絕憂鬱的蒼涼華美,畫情透骨的虛靜本質,浮生若夢的如痴如狂,在一點點、一寸寸的低迴流轉中,流沙一樣將光影流年暈染成色。於是,張愛玲身上所散發出的古典詩意之美,是蕩氣迴腸;光陰曖昧之美,是三千痴纏;嫵媚和風之美,是煙花綻出月圓。
美讓時空凝滯,美也讓傳奇流淌不息。無論得到與否,都將注定她會在不同流俗的行程中漸行漸遠。唯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將今生只做最後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