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與土地︰馬其頓王朝社會解析

序
第一章 導論
第一節 國內外研究綜述
（一）國外文獻綜述
（二）中文文獻綜述
第二節 基本術語、研究意義與研究思路
（一）權力與土地
（二）研究意義、研究方法與研究思路
第二章 從古典時代向中世紀的轉型
第一節 新興強權與帝國變遷
（一）伊拉克略改革
（二）地緣壓力下的生存與變革
第二節 力量復蘇與阿莫利王朝遺產
（一）反攻時代的到來
（二）孕育中的新時代
第三章 新舊貴族的角逐
第一節 篡位者與權力合法性
（一）從士兵到皇帝
（二）向上流動之後
第二節 利奧六世︰權力集中與精英沉浮
（一）權力集中與法制完善
（二）關于土地交易的敕令
（三）重葬米哈伊爾三世
（四）命運沉浮的弗提烏斯
第三節 皇權延續與貴族弄權
（一）羅曼努斯家族的悲劇
（二）走出軍閥時代
第四章 經略邊疆與軍事權貴
第一節 經略邊疆與軍區制演變
（一）關于軍區制的論爭
（二）文明交往、資源配置與等級關系
（三）史詩中的邊疆軍事權貴
第二節 羅曼努斯的制衡策略——土地法令之比較
（一）從利奧六世新律到B令與C令
（二）934年新律的特征及其社會背景
（三）羅曼努斯土地立法活動的評價——以C令為例
第三節 “兩巴爾達斯叛亂”
（一）兩個舉足輕重的權貴家族
（二）“兩巴爾達斯叛亂”背後的家族關系
（三）瓦西里二世性格的轉變——普塞留斯的視角
第五章 特權與教會權貴
第一節 馬其頓王朝的教權與皇權
（一）土地及其產出被裹挾︰上帝立王與百姓之治
（二）愷撒教權主義爭論
（三）馬其頓王朝興盛中的宗教因素
第二節 利奧六世的婚姻與教權
（一）利奧婚姻的合法性困境
（二）第四次婚姻與利奧的危機處理策略
（三）皇室婚姻、權力分配與教會利益
第三節 修道院︰道德、權力與土地
（一）里拉修道院︰讓道德像荒野一樣潔淨
（二）阿塔納修斯︰權力關系網絡中的資源獲取者
（三）阿索斯山的羊皮卷教規︰權力斗爭與土地問題
第六章 世俗權貴的掙扎
第一節 世俗權貴的構成及其案例
（一）《狄吉尼斯》中的埃米爾及其家族歸附
（二）閹人布林伽斯弄權的失敗
（三）教育與官僚權貴︰普塞留斯身邊的知識精英
第二節 世俗權貴與1025年前後的內憂外患
（一）吉本的刻薄與安高德問題
（二）對瓦西里二世統治的再思考︰形象與實踐
（三）世俗權貴與繼承斷裂︰1025年後的概況
第三節 軍事權貴的短暫崛起
（一）軍事權貴不斷面臨挑戰
（二）地緣重構與巴爾干一意大利邊疆亂局
（三）改革失敗與地緣壓力的共振
第七章 斗爭與沖突︰國家協調的績效
第一節 皇權與國家的非一致性
（一）皇權家傳與制度悖論
（二）邊疆變遷與制度整合
（三）特許權與皇權之局限
第二節 權貴博弈與土地立法活動
（一）博弈的多樣性與立法的針對性
（二）權貴優勢與立法、執法之困
（三）立法者的取向——以尼基福魯斯為例
第三節 貧賤者境況與土地法令評價
（一）貧賤者在沉重地嘆息
（二）貧賤者的抗爭與生存策略
（三）關于立法活動的評價
結語
（一）馬其頓王朝興衰的原因
（二）群體、資源與制度
參考文獻
附錄
附A︰馬其頓皇帝一覽表
附B︰各章圖表查核一覽表
後記

呈現在讀者面前的這本書，是教育部世界文明史研究中心重大招標項目《中世紀拜佔庭立法文獻研究與評注》的重要階段性成果。

拜佔庭帝國在馬其頓王朝時期（867—1057年）迎來了拜佔庭歷史上的盛世，也歷經了它的衰亡，其由盛及衰的臨界點為1025年，即著名的對保加利亞戰爭勝利者瓦西里二世皇帝去世時。867年，在拜佔庭帝國經歷了查士丁尼時代（527—565年）的“輝煌”、希拉克略時期（610—711）的暗淡無光[2]和破壞聖像時期及其後續期的內憂外患之後，農民馬夫出身的瓦西里篡奪了拜佔庭皇權，確立了他的家族統治，拜佔庭一步步走上其政治、軍事、立法和文化發展的“黃金時代”。

其實，拜佔庭帝國的復興及其政治的新發展並非發端于馬其頓王朝，而是在阿莫里亞王朝的末代皇帝米哈伊爾三世時期，雖然這個被稱為“醉鬼”的皇帝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才干，但他手下的重臣巴爾達斯（也是他的叔父）、文化巨匠佛提烏和向斯拉夫人地區傳播福音的卓越使徒君士坦丁（即西里爾）和美多德兄弟，卻為馬其頓時期帝國的復興鋪平了道路。其主要表現是；拜佔庭從破壞聖像運動引發的危機（包括其國內的困境及其與西方世界的代表羅馬教皇的對立）中走了出來，意味著抵制了對基督教一統世界威脅甚大的“東方”（即伊斯蘭教的）影響，成為純粹的希臘一基督教帝國。經歷了與西方羅馬教廷的毫不退讓的斗爭，即所謂“佛提烏斯分裂”，俗人出身的著名學者、政治家佛提烏斯坐穩了君士坦丁堡教宗的寶座，東方基督教會的獨立性更趨明顯。隨之而來的，是大摩拉維亞、保加利亞等國家在著名的斯拉夫人使徒君士坦丁兄弟積極推動下陸續皈依了東派基督教。這一結果是極其有意義的，一方面，斯拉夫人在接受基督教的同時，有了自己的文字，此即君士坦丁兄弟依照斯拉夫語的發音用希臘文字母創立的所謂“教會斯拉夫語”，推動了斯拉夫民族的文化啟蒙和文明發展；另一方面，這兩位使徒在巴爾干半島的積極傳教工作擴大了君士坦丁堡教宗的管轄範圍，使之憑借其更多的信徒和更廣闊的教區來與羅馬教廷相抗衡，加速了東西方教會分離的歷程。最後，把阿莫里亞時代所取得的政治和文化復興推向高峰的就是前面所提到的瓦西里一世和他所建立的馬其頓帝國。

雖然，西方史學界的拜佔庭研究者們大都強調馬其頓時期的輝煌，稱之為拜佔庭史上的黃金時代．國內不多的學者也未曾否認過這一點，然而若細細品味，所謂的“黃金時代”或者“輝煌”其實只是羅馬一拜佔庭帝國往昔光芒的重現，很難與君士坦丁及查士丁尼時代相比。

首先，就其領土疆域來說，馬其頓時代的領土範圍，向西沒有越過意大利的西西里，向東沒有越過幼發拉底河與底格里斯河，向北非但沒有突破多瑙河、反而越來越局促于今天希臘的馬其頓省外沿，現今馬其頓共和國與保加利亞一帶（在瓦西里二世統治末期，帝國的北疆推向了多瑙河流域，隨著第二保加利亞王國的建立，這種控制就不復存在了）；向南，則無法真正穩定控制愛琴海上的克里特、羅得和塞浦路斯島，更難說達到埃及和北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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