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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為台灣而蓋的國際級美術館 亞洲大學創辦人‧中國醫藥大學暨醫療體系董事長/蔡長海
時間,永遠是完成夢想最有力的推手,但前提是你必須先有一個夢,並且願意為了這個夢窮盡一切努力。二○○七年,我就有了這樣的一個夢:在亞洲大學校園裡蓋一座舉世聞名的美術館,來表達我對亞洲大學師生和台灣的愛。
為什麼要蓋美術館?蓋得成嗎?面對種種質疑和不解,我依然堅持到底。全世界已經進入講求品質與美感的美學經濟時代,也是講求國際化的城市競爭時代,因此,創造高水準的美學教育環境,讓台灣站上世界的舞台,是我追尋的理想。理想的實踐原本就需要義無反顧的勇氣,而愈是人跡罕至的路,愈可能開滿了奇花異草,而我,願意當個引路人!
世界頂尖大學的啟發,是一切行動的起點
台灣極少大學興建美術館,但我到歐美參訪時,卻發現世界頂尖的大學,像是美國的哈佛大學、史丹佛大學,英國的牛津大學、劍橋大學,都擁有自己的藝術館或博物館,將藝術融入生活與學習環境之中,讓師生及更多人能就近享受藝術的薰陶,這是何等深遠的文化洗禮。
藝術除了繪畫、雕刻等之外,還包含建築,建築物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品,所以幾經思量,我決定在亞洲大學美麗的校園裡,興建一座風格獨特的美術館。這座美術館必須融合建築物和藝術品,由外而內,從靜到動,凝聚藝術能量、散發美的震波,在有形與無形間啟發人們的心靈視野。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我力邀交通大學建築研究所所長劉育東教授擔任亞洲大學副校長,協助美術館籌建事宜。劉教授是美國哈佛大學建築設計博士,在學術界享有盛譽,當瞭解我的理念之後,他慨然允諾,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安藤忠雄的設計巧思,讓建築有了生命
很多事不做則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為了蓋一座有特色的美術館,我們把希望寄託於世界三大著名建築師之一的安藤忠雄先生,克服萬難,以誠意打動了他。當安藤先生同意接下這個設計案之際,一段為理想而奮鬥的漫漫長路就此展開,陪伴我們的除了熱情和毅力,還有無數的考驗。
安藤先生擅長將建築和藝術結合,不斷把建築之美推升到新的層次。亞洲大學「亞洲現代美術館」是他在台灣的首座建築,意境高遠。由三個三角體堆疊而成的設計,分別代表大自然、人類,以及人類與大自然共同孕育創新事物的精神。在這座三角建築中,光線與空間的互動角度變化萬千,讓人們能夠體會視覺與感受的雙重刺激,建築本身也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
經過歷時三年半的設計和發包流程,二○一一年一月,亞洲現代美術館開始施工。我們邀請姚仁喜先生擔任在地執行建築師,劉副校長和姚建築師都是追求完美的人,雙方搭配得無懈可擊。美術館蓋好之後,原本邀請黃光男教授擔任館長,但因黃教授榮任行政院政務委員,所以館長職務將由劉育東副校長兼任。
亞大校園的國際地標,世人將更親近台灣
如今,我六年前的夢想成真——亞洲現代美術館將以非凡之姿,巍然矗立在世人眼前,為台灣的建築新增國際地標,世界上也將有更多人因為它的存在而親近台灣、認識台灣。
在此要特別感謝亞洲大學另一位創辦人——已故的林增連先生、董事會和亞洲大學歷任校長蔡文祥、張紘炬、蔡進發教授,他們一直很支持我的理念;同時也要感謝亞洲大學師生在各方面的配合,始終和我一起以無比期待的心情迎接美術館的誕生。
亞洲現代美術館今後除了陳列亞洲大學既有的收藏品之外,將以收藏亞洲、台灣本土和年輕藝術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為主,用具體行動鼓勵及培養台灣本土和年輕藝術家,並且和美國哈佛、史丹佛大學,英國牛津、劍橋大學、日本東京大學的藝術館與博物館交流合作。
我相信,亞洲現代美術館未來必能成為世界知名的大學藝術館之一,讓台灣在國際藝術界發光發熱、成為台灣人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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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參與者的心血,化為具體的形象 普立茲克建築獎得主/安藤忠雄
二○○七年五月,我收到來自亞洲大學的邀請,請我設計位於校園內的美術館。當我傾聽蔡長海創辦人談及教育是台灣未來發展的基礎、打算創造一個擁抱世界、開放的教育場域、並試圖透過文化對曾經歷過震災的台灣中部做出貢獻等等想法……在他沉穩內斂的談吐背後,我被其中蘊含的強烈熱情所打動,於是接下了這個設計案。
在共同友人大阪大學笹田教授的介紹下,我認識了劉育東教授而開始參與台灣的設計工作。之所以答應接下這個設計案,除了回應期待著台灣與日本之間能夠有更深一層交流、壯志未捷而過世的摯友笹田教授曾有的那份宏願,也出自於對劉教授無論如何都想實現這個作為「日台文化交流象徵之建築案」的強大意志下的感念。
我認為作建築不單單只是思考設計的造形而已,而是必須藉由它來進一步活化整個場域,並讓身在其中的人們因而得到感動。亞洲大學的這個設計案,從蔡創辦人到董事們和劉教授所期待的,都是一座能夠對大學整體發揮作用的建築。於是我接受了這樣的盼望,決定要創造出能對學生傳遞訊息並具有感染力的場所。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現代資訊社會,回到事物的原點來進行思考是非常重要的。而大學正是培育這種思考能力本質的場域。這座美術館如果能以藝術作為媒介,而給學生內省的機會,應該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因此我認為應該做出一棟既適合創造新時代的學習場所、又帶有普遍性空間的美術館。
於是,我的構想就以正三角形這個基礎的幾何造形為出發點——雖然這是極度單純並帶有象徵意味的造形,但是由於在立體向度的位移與重疊,複雜多樣的空間序列及場景就能自然產生變化。
就結構而言,我採用了安定的正三角形造形,也代表對亞洲大學「從震災重新站起來」這個創校精神的敬意。此外,這個正三角形的建築,也能夠同時和三個性格不同的外部空間——包含開放式的草坪廣場、校園內道路、在群樹綠蔭中的綠色庭園,彼此遙相呼應。
三角形建築在工程的執行面相當困難。由於只要兩邊固定後,剩下的一邊就會自動決定全局,沒有任何轉圜的空間,再調整非常不容易。然而我們期待「挑戰困難」本身,或許能夠對學生產生一定的激勵作用,因此才會在每一個細節都執著於幾何三角形的建築物。
這是個「就算在日本也困難無比的設計」,然而在無論如何都要將它在台灣實現的覺悟下,在地執行的建築師姚仁喜先生與大元建築設計事務所的團隊們,除了設計之外,在預算、發包及監造等方面,都盡全力做了各式各樣的調整與努力。
此外,以蔡創辦人為首的亞洲大學相關人士,都對我們的想法給予最大限度的尊重與寬容;而劉教授更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將參與本案所有人的不同意見加以協調,而讓整個團隊得以齊心合力,同時也在這個案子裡給了我很大的支持。
雖然施工過程中,困難總是一個接一個發生,但是負責施工的德昌營造始終毫不懈怠,奮戰到最後一刻。至於困難的無裝修清水混凝土施工部分,則有日本的營造公司監造人員、以及日本模板匠師到工地現場進行指導。即便有時出現想法上的衝突,大家也不間斷地進行對話,因而那份「打算在台灣蓋出不輸日本品質的建築」的意念,得以在業主方的亞洲大學、細部設計方的建築師團隊、營造公司、以及台灣工人和匠師們之間,達成共識,才得以克服這些困難吧。
衷心期待這棟「在人們眾多不同念頭與想法的支持下」所完成的美術館,能夠成為超越台灣、亞洲,同時對世界開放的資訊發信據點,並且持續充滿生機。然後,未來也將接受更多人們的想法,守護著它持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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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而精準的建築,值得全力以赴 大元建築及設計事務所創始人‧建築師/姚仁喜
亞洲大學的亞洲現代美術館案,大元聯合建築師事務所非常榮幸能受邀成為建築設計團隊的一員。這個緣份來自於亞洲大學蔡長海創辦人及劉育東教授誠摯地邀請。
由於大元在台灣已經成功完成了許多高品質的清水混凝土建築作品,相關技術的執案能力獲得各方肯定,因此我們受邀成為本案的執行建築師。
校方、安藤忠雄建築研究所、及大元在洽談合作的初期,安藤先生就來台灣參觀過大元的幾件清水混凝土建築作品。參訪後,也對我們執行清水混凝土建築設計及工地施工監造的品管能力表示肯定,因此大家便有了一起合作的共識。
在這個案子上,安藤先生是設計建築師,大元的任務則是給予安藤先生於本地執案上需要的其他專業協助、顧問諮詢及工地監造等事宜,因此我個人的貢獻不大,主要的工作大都依賴我的同事以豐富的經驗、認真的態度,以及對品質一絲不苟的精神來執行本案。
在現今的時代背景下,多數人都在追求大而怪異的建築設計時,亞洲大學很認真地、很用心地致力於做好一棟小而精準的清水混凝土建築作品,在我看來是非常難能可貴的。此外,亞洲大學願意把藝術放在這麼重要的地位,並且在校園裡實踐這樣的理念,也讓我們這些以設計為職志的藝術愛好者深感欣慰。
建築物的生命相當長久,許多好的建築物可以保存好幾個世代。我由衷地希望,來參觀或使用這棟建築物的人們,能以「如是」的態度來看待這座建築物,真正去體會空間與構造、材料上的搭配,以及其所呈現的結果,自己判斷、體會這是不是一座好建築,而不是以一種「追星」的心態,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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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會吧,安藤工地 亞洲大學副校長.亞洲現代美術館館長/劉育東
本書記錄了一個建築的十年故事。
我從前讀建築理論或建築歷史的時候,通常都會略過前因後果、跳過人事時地物、甚至放過材料、工法、機電、結構……因為,熱愛建築的人,當然要聚焦在形體、機能、美學、哲學觀、社會化、歷史感、科技性等核心議題——這才是建築設計。
但是,「台灣要蓋成安藤建築」這件事,竟然要花費十年——這十年,是我十年前沒有深思熟慮、料想不到、想不放棄時卻必須放棄、想放棄時卻無法放棄的「黃金歲月」。後來,「蓋成安藤館」因緣際會的成為我人生中極其重要的一件事。
因為,從完工開館算起,這十年,竟占據了我回國工作二十年的一半,也占據了我五十歲生命的五分之一。
這十年,連書中記錄的建築故事都這麼「多采多姿」,那,建築外的故事就不急著書寫了。這十年,要歷經多少日出日落、花開花謝、人來人往,多少陰晴圓缺、車水馬龍、潮起潮落,多少大風大浪、風風雨雨、春夏秋冬。
這十年,在建築上到底有多少事、究竟要歷經多少事,我們才能稱一棟「好房子」為「建築名作」?
請讀本書!(滿好笑的是,當我寫本書時,竟跳過我在本文第一段提到的建築核心議題;全文寫的,竟都是我以往直接跳過的附屬議題。)
其實我想寫這本書很久了,但苦於無法動工、無法完工,就無法寫。一旦順利完工,房子蓋成,寫書,自然就信手拈來。寫書前我還思考了一下下,應該多寫些建築專業呢?還是大眾美學?應該多些設計理念呢?還是施工過程?應該多些在地精神呢?還是國際視野?應該多些論說文呢?還是抒情文?
後來,腦中跳出一本書,描述了開啟文藝復興建築的佛羅倫斯大教堂圓頂的故事——一個歷經兩代建築師、也歷經無數圖面、無數模型、無數工法的建築故事;這故事,歷經一二二年,剎時,我們的故事顯得渺小。後來,腦中也浮現出雪梨歌劇院的故事,花費十七年才蓋成的上世紀建築史曠世傑作。後來,又浮現出東海教堂的故事,有美國教會的資源,仍蓋了六年的台灣巨作。後來,本書建築故事裡的人、事、物,平淡了些,就不須太在意了。
「蓋成安藤館」要謝謝許許多多的人,我在書前獻詞、書中文字、書末小圖中,都以文字或照片一一誌謝。整理完這麼多需要答謝的人們,才比較能體會為什麼建築雖然關乎「空間」、在乎「時間」,但,最關鍵的是人,我們好像可稱之為「人間」。
除了幕前幕後的許多人以外,我要特別謝謝從未公開提及的媽媽賴惠美以及岳母張余菊。這十年,她們始終日日關心不常回去看她們的我。當然,妻子玉櫻的角色就吃重了,當整個建築過程遇到小困難時,我問學生、遇到大困難時,我問朋友、遇到巨大困難時,我問蔡創辦人。遇到無解的難題時,回家問太太。還好有她。
本書的出版,要感謝天下文化出版社高希均創辦人。高教授每次遇到我,總會關心我在忙碌中還謄得出時間寫書嗎?另外,要謝謝在超龐大圖文資料中協助我整理本書素材的亞大行政同事楊舒涵與歐立偉,更要謝謝為本書撰寫初稿的楊麗玲小姐,沒有她的加入,我只有時間講這段故事,一定無法在開館前寫完本書。最後要謝謝負責本書文字的黃雅蕾副主編與美術設計的張議文協理,雅蕾與議文是我上一本書的「鐵三角」夥伴,六年多前我們就已事先約好本書的工作,如果沒有她們二位協助,出書日,應該遙遙無期。
有長達八年半的時間,我都只能望圖興嘆。後來,終能動工,經常愛稱「安藤工地」、舉辦「工地現場展」、召開「工地會議」,處處困難、天天開會。後來,真的完工了,也舉辦「夜宿美術館」、也召開「開館會議」,也處處困難、也天天開會。建築就是這樣,由圖面變模型、由模型變工地、由工地變美術館。圖面還在,模型還在,美術館永遠存在。
再會吧,安藤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