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音寫作生涯的重要轉折點,
活色生香又凌厲殘酷的最新長篇鉅著——
死與生、空與色,人之大欲所在。
國藝會長篇小說專案獎助!
王德威專文導讀
在愛苦之海之涯,人如何孤身而立?
走回一個人,要跋涉多少長途,要跌倒多少岐路?
鍾文音這回把前半生關注的「母」題,壯闊成一座令人目眩神迷的榮枯盛景,
彷彿滿山髑髏,都是她的過去色身。
她火力全開,燒盡血淚。以此送別,從此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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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厄與情慾難分難捨,從病房到摩鐵,從人之將死到欲仙欲死……
鍾文音傾盡全力以宗教角度,論證世間女子的七情六慾,飲食男女的下一步究竟是什麼?
鍾文音讓文字成為另外一種秘戲圖,陰森幽麗,卻也觸目心驚。
如何分別她的愛,是這次書寫的大關鍵。
小說中遭逢家變後的女子踏上遠行之路,去到西藏,從而觸發新的緣法。愛染輪迴,中陰救度,俗骨凡胎,方死方生。在高原凜冽的空氣中,一個台灣女子出入寺院和市廛、荒野和葬場。她尋尋覓覓,能獲得什麼啟悟?抑或是,她的度亡之旅只是又一次「受想行識」的遭遇,一場因色見空的輪迴?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禪宗著名的偈語撲面而來。鍾文音創作近三十年,她的紅塵男女故事有如風飛沙起,四散飄移。藉著《別送》,她有意面向宇宙星塵,讓那未知與不可知在筆下爆裂湧現,從而證成須彌盡在芥子之中。而如果塵埃也只是虛構,她的文字因緣是別是送,污染還是不污染,何能一語斷定?塵埃落而不定,鍾文音「有情」又「無情」的敘事完而不了,文學與佛學的對話仍在持續。
——王德威(美國哈佛大學Edward C. Henderson講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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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煙花與佛家的半僧半人半獸,
眼淚起點是她的煙花,眼淚盡頭也是她的佛家。
《別送》是島嶼平原與高原交會的故事,也是與甲木薩(文成公主)、母親、李雁兒三個女人命運相關而交織的故事。李雁兒的人生旅程,從最初就是母親,到了現在,母親這個議題也還無法拋掉,因為等待最終的告別來到。啟動別後,探訪死後的世界,她認為這才算是她和母親緣分的最後一哩路。
當年少守寡、性格暴烈的母親病倒,李雁兒開始按下告別的開關,一併引爆出她的自我凝視。母逝之後,前往西藏潛修佛法,終結母親臥榻纏綿成繭寶寶的哀傷時光與病子懺罪之路。這個重新觀看自我與世界的方式,也是她要前進母親心靈的冒險新經歷。當抵達高原為母親畫天梯與畫唐卡,許多過去的點滴衝撞當下,過往的佛學人生受到現實的考驗與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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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纏綿、氣勢磅礡的《別送》,帶著漩渦式的敘述,漩渦不斷地環繞著故里與他鄉,島嶼與高原,生與死,愛與欲,漩渦打轉如金屬陀螺,以此對應生命的輪迴,去而復返的意念與騷動。李雁兒伏地的雙膝蹲低,將雙手滑向土地的膜拜儀式,反覆去回,猶如不斷複誦經文,遙祭一次次地回到她生命的過去現場:嘉南平原、孤單童年、亡父、寡母、戀人們、高原……,像一場穢土地獄到淨土天堂之旅。
李雁兒環繞生死寫就關於許多修行者,如何從欲望的切離與和死神對決的逃脫;關於完全拋棄塵俗退隱山林的旅程;關於神話的歷程故事,這些未竟的未完成,多年以來已萎縮成母親,母親的生死難關內化成她的恐懼核心,幾乎就是她多年來關注的一切的凝結。
《別送》共分成「離開之謎」、「抵達之謎」、「留下之謎」三卷,在母親臨終之前與之後,來到西藏回望,母親最後的島嶼生活,表面彷彿她是等待母親的重生,事實是她超度的是自己的習氣與沾染的愛慾。
送別,成了別送,因為無法送難以別。
千里,送別。這回,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