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文一
臭男生,請閃邊! 林裕森╱文
1996年在台北認識匡民。13年實在稱不上亙古綿長,但是,也還不到轉眼即逝的地步,如果是一瓶黑皮諾,也該要成熟適飲了。但那一年的布根地紅酒,有很多至今卻還是相當封閉酸瘦,不是很討人喜愛。也許最終會等到那一天吧!即使心中沒有三成的把握,但我還是願意相信,這是一個極有未來的年份。就像曾經被誤解的1988年,或者,更像我與匡民看似不太和睦的友誼。
匡民是一個女生,任性且常迷路的那種。她愛葡萄酒也愛男生,即使偶爾還是會說很景仰他們,但她似乎並不特別瞧得起圍繞在她身邊那一票達人與顯得很認真喝葡萄酒的男生。雖然,選酒喝酒,她老是抱怨搞不清楚或記不得,但是,只要是她想喝的那一瓶葡萄酒,她都可以極精準明確地挑選出來,喝出許多人沒有發現的精采處。關於葡萄酒,她不僅是位極資深的酒迷,而且一直都自有想法和邏輯,或者說,當她用探看人生,或者,捕獵情愛的方式來看待葡萄酒時,匡民讓我們見識到了一些臭男生們很難懂得的葡萄酒風景。也許,這正是這本「戀酒絮語」值得一讀的最關鍵原因。
匡民非我所識耽溺葡萄酒最深之人,但十多年來,她與葡萄酒的情愛翻滾,卻足以讓她從愛戀葡萄酒的諸多體驗中,擷取出雜色斑斕的多彩戀酒文本,交錯編織成別於所謂「經典」與「正統」的愛酒邏輯。讀匡民的葡萄酒文章,她的叨叨絮語,看似閃光碎片,讓人偶有迷路之感,但如果稍稍將心中對葡萄酒的定見放置一旁,看待葡萄酒的新視角,也許就會在葡萄酒杯的反光折射之處,倏地浮現。
推薦文二
人人看得懂的葡萄酒書 王瑞瑤╱文
我是一個美食記者,吃,是我的專業,但是喝呢?我不敢講,因為紅白酒對我而言,最大的功能就是幫我清清口,提升料理的美味,所以我總是把葡萄酒視為餐酒,不管這瓶酒是否來自五大酒莊,還是出自釀造名師之手。
其實自己對葡萄酒保持距離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不懂酒。以前為了提升自己對葡萄酒的認識,增加美酒的專業知識,總是逼迫自己去閱讀一些品酒名家的相關書籍,但是這些書都是外國人,嘰哩咕哩說著聽不懂的話,所以翻沒幾頁,酒的知識沒有下肚,眼睛卻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迷迷濛濛,兩片眼皮也像醉死般逐漸失去控制,最後葡萄酒書變成最佳催眠書。
葡萄酒的世界奇妙而神秘,也很容易裝腔作勢,明明是味覺記憶裡從沒出現過的杏桃、礦石、木質、皮革,但是也能搖杯猛點頭;明明肚子餓得不得了,卻還要學行家吃起司飲紅酒,搞得胃酸大沸騰,難道葡萄酒真的那麼難懂嗎?
民國九十一年,《中國時報》開闢了每日見報的美食版,我遇見了匡民,把我對葡萄酒的隔隔不入一一說給她聽,我希望能夠有人寫出人人都看得懂的葡萄酒專欄,不是長篇大論在解釋名詞、上外文課,或是只寫給懂酒的內行人看的專業文章,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葡萄酒也有觀點,是屬於台灣消費者的觀點。
當然,因為匡民是台灣品酒師裡極少數的女性,我更想看到女人面對紅白酒的態度,或許是對味道更敏銳的體驗,還是因為酒而引發心情上更多的餘波盪漾,所以專欄的名字直接定為「品酒女人香」。
本以為匡民面對的是外行人的無理要求,沒想到收到匡民的第一篇文章時,我的內心為之一震,這就是讀者看得懂的葡萄酒專欄。匡民一針見血的破題法,將葡萄酒的知識與迷思,輕輕鬆鬆融會在行雲流水的文字裡,而且這些故事就是自己會遇到、朋友間會討論,感覺非常親近的經驗之談。
她不是硬梆梆地向你灌輸你該知道的葡萄酒規則與專有名詞,而是用抒情、用寫意,甚至是很新聞的角度,跟你分享每一瓶葡萄酒的感覺,裡面夾帶著酒的學問、歷史、觀點,以及批判與態度。
我閱讀陳匡民,大幅拉近了與葡萄酒之間的距離,葡萄酒再也不會跟我雞同鴨講,因為匡民的戀酒絮語,讓我懂得如何欣賞一瓶酒的美好。
王瑞瑤,現任《中國時報》影視生活中心生活組執行副主任,負責督導美食與旅遊版面,並主跑美食新聞。民國七十八年擔任記者,接觸美食新聞從民國八十一年至今,著有《想吃》一書,並在中時部落格以「想吃的美寶」發表相關美食評論。
自序
讓美好更美好 陳匡民╱文
一直感覺,自己極其幸運,特別是在這條葡萄酒的路上。
也不知是誰先看上誰,或哪方先有了那麼點意思,我和葡萄酒就像是憑媒妁之言被送作堆的一對,還分不清對方的習性、長相,就已不由分說摸黑進了洞房。套句老話:「我是喝了葡萄酒之後才開始了解葡萄酒。」換言之,當初如果沒有那一點意思;不無可能,我和這些發酵過的酒精飲料,至今還是形同陌路。
或許因為我和葡萄酒之間那樣的經緯關係,加上周圍接觸到的,多是對酒狂愛到近乎癡迷的酒友(十之八九是男性),有一天我驟然發現,像我這樣興之所至以書寫葡萄酒為業的女生,原來在對待葡萄酒的態度上,也和身邊一幫酒友有著天壤之別。
是因為「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的基本性別差異使然?或是,生物學上「雄性傾向盡可能廣布精子,雌性為了保存數量有限的卵子必須顧慮現實」的差別所致?我既沒有動輒數以百計的藏酒,也記不得擁有的酒購自何時、所費多少。全球眾多產區的年份優劣、曾在哪年哪月和誰喝過哪款酒……,只有極少數能進入我亟需擴充的「詩情記憶」裡。我也發現,不同的剪枝、整枝方法如何影響葡萄果實等農耕技術,即使自己已讀過數遍,但每回碰面卻仍像是初識;對我來說,關於酵母的自我溶解、和酒渣接觸時間如何影響香檳風味等釀造科學,遠不如不同星座的人如何以獨特的邏輯選擇香檳,更?我興味盎然。儘管爭搶限量的「第一名」、「評分滿分」酒款,很少能讓我血脈賁張;但葡萄酒帶給我的樂趣,卻從未稍減過。
經過和葡萄酒的長時間相處,我幾乎確信,葡萄酒,其實和人性關係緊密。知名酒廠的興衰起落,往往靠的是事在人為;就像不同的指揮家對樂曲有不同的詮釋,同品種同產區的酒款,也因為不同性格釀酒師在各個階段所做的不同選擇,累積出風格相左的葡萄酒。
本書中,我嘗試將自己和葡萄酒一路相知相惜的歷程,叨叨絮絮、不厭其煩地寫下。正是發展出親密關係的情感歷程,乃至其中的失敗挫折,讓我可以在大賣場或葡萄酒專賣店、或從一份餐廳的酒單上,選出一款當下最適合自己的酒。作為生命中諸多美好事物之一,葡萄酒只是恰好具有讓其他美好事物更美好的魔法。
希望本書的問世,能讓更多人輕鬆走進被施以「葡萄酒魔法」的美麗人生;讓更多原本平凡無奇的生命片段,因為這點魔法而成為難忘的片刻。感謝《中國時報》王瑞瑤小姐的邀約,讓我有機會瑣碎地寫下這些關於葡萄酒的小故事;感謝積木文化的全體工作同仁、負責編輯本書的古國璽先生、劉美欽小姐、所有相關酒款進口商,以及曾豐富我生命的眾多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