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詩人作家的良心政論
陳永興(《民報》創辦人、民報文化藝術基金會董事長)
陳銘堯兄是一位知名的詩人,出版不少詩集。喜愛文學的讀者對他的詩作應不陌生,他寫詩的態度是真誠的探討人生、生命、靈魂,也關心環境、生態、社會,對人性的深切反省和對人類的熱愛是他寫詩的原動力,也讓他能長期堅持著詩人的良心召喚,不隨波逐流跟隨時尚起舞。
這本《台灣精神的淬鍊》可能是陳銘堯兄第一本政論文集,我創辦《民報》以後接到銘堯兄寫的政論投稿,真是大吃一驚,沒有想到詩人作家的他,寫起政論文章也是一流的文筆。可見他平時對現實社會的政治、經濟、選舉、媒體、輿論的觀察細膩入微,甚至對台灣前途、統獨論戰、民主法治、國際局勢的關心也絲毫不落人後,絕不像有些文學作家不喜歡碰政治或自鳴清高,以為文學藝術只追求美而不追求真與善。銘堯兄顯然是一位真、善、美兼顧的文字工作者,他不只有詩人敏銳的感受,更有知識分子關懷國家社會的勇氣,和哲學家追求真理和是非善惡的選擇,讀他的政論文章確實是一種台灣精神的淬鍊,也可以說是每一個台灣人必須面對的自我認同和對台灣未來的抉擇,作為一個有良心的詩人,我想這本政論文集是銘堯兄最好的時代見證,也說出了他作為有反省能力和批判能力的讀書人真誠的心聲!
銘堯兄的政論選集文章內容涉及範圍很廣,可見他關心很多周遭的事務,不是躲在象牙塔中的貴族作家,相反的是他常站在平民百姓的立場以台灣人的痛苦為切身感受,反映一般民眾的心聲,他卻又有比一般人更深刻的反省,不會媚俗取寵跟隨權勢或輿論製造者起舞,也不會去唱和盲目的流行觀點。他有是非真理的判斷標準堅持台灣人該走的道路與方向,也就是他所謂「台灣精神」的淬鍊,就是他這本文集的靈魂和指標!我相信讀者從他的文章中可以體會他的苦心和對台灣人民的良心呼喚!
今年四月,我結束了經營《民報》八年的任務,將《民報》交給太陽花世代的年輕團隊繼續經營。之後我們想將《民報》八年來優秀作家的精彩作品,整理成系列文集陸續出版!邱垂亮教授和銘堯兄是其中兩本先行出版的個人選集,作為給讀者們值得紀念珍藏的《民報》禮物,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共鳴!
二○二二年九月五日於台北
自序
二○一九年一月初,我在一個群組裡和朋友談論時事,被時任無任所大使的楊黃美幸大使看到,認為應該讓更多人看到,所以將這篇文章(其實只是一個和朋友分享的意見)推薦給《民報》。承蒙陳永興社長和劉志聰總編輯不棄,把這篇沒有當政論來寫的「政論」刊登出來,並獲得許多迴響。想不到我從此在三年多期間,竟寫了超過一百五十多篇所謂「政論」的文章。我不知道什麼樣的文章才算「政論」,也不知道水有多深就「撩落去」。以前黨外雜誌,賣的人要偷偷地賣,寫的人要偷偷地寫。我以無比憂憤的心情讀著那些殺頭文章,當然也把那些書生當做英雄一般崇拜。一面就繼續當一個「有耳無嘴」的老百姓,感覺上好像把台灣的民主和自由,託付在這些敢造反的「秀才」身上。戒嚴讓我們感到政治無所不在,而我們卻反而離政治好遠好遠!
台灣雖然早在一九八七年七月宣布廢除戒嚴法,一九八八年一月開放報禁,人民有了言論自由,但是思想好像還受到無形的禁錮。因為外來專制政權共犯結構勢力仍在,戒嚴統治遺毒對人性造成的扭曲一時難除,台灣人民在思想上並沒有真正得到解放。但是民主洪流沛然莫之能禦,街談巷議指點江山,誰都能說上兩句。以前不敢批評警察、公務員,現在只要罵得有理,就算有點太兇,總統也讓你罵。這就是民主的街談巷議吧?至於這些街頭巷議有沒有被當權者聽到,有沒有被採納或引以為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三年多的書寫熱情,正是解嚴後民主洪流找到一個出口的噴湧。這些所謂的「政論」,也無非是草民的街頭巷議罷了!選戰期間,熱情過度頭腦發燒,言論難免過激。因政治立場不同而黨同伐異,也是民主常態。這是台灣民主政治發展不可避免的陣痛,也是台灣充滿生機的社會動態。今天台灣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只要堅持民主法治原則、信仰良善的道德標準、以台灣國家利益為重、向現代化邁進,久而久之,相信我們終將共同建構一個美麗的新台灣。
台灣原住民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已經繁衍了幾萬年。四百年來西班牙人、荷蘭人、無國籍的海盜、福建人、廣東人、滿州人、日本人、美國人、還有戰後來台的中國各省人,來來去去,台灣還是台灣。留在台灣的,都是台灣人,我是這樣看的。對岸的中共,說台灣屬於中國,台灣人是中國人,不知道根據什麼道理。今天的世界跟台灣關係最密切的就屬美國、日本、中國和歐洲,台灣成為民主國家的歷史,無法倒退。所以和同為民主國家的美國、日本和歐洲,自然會成為心靈契合的盟友。
一九一五年五四新文化運動後,歷經多少革命和動亂,中國仍然沒有成為民主國家。看到今天中共統治下的中國,民主自由不但沒有前進,反而倒退,這是中國人民的大不幸。我們只能希望中國人民有勇氣和智慧,重拾一百年前五四運動未竟的志業,走上歷史正確的發展道路。共不共產,早已不是問題,民不民主才是問題。違逆世界潮流,以全世界強國為敵,將帶給中國人民巨大的災難。我對中國的街談巷議,或許只能算是不自量力的人道關懷吧!我本文學人,內心是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