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古美術 11月號/2023第374期 (電子雜誌)

本期主題：千年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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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十世紀，北宋成立，畫院與文人活動相互輝映，造就一段藝術黃金年代。歷經千年歲月，今日的我們仍有幸見到宋代書畫的吉光片羽。「宋畫」的生命，不僅來自藝術家的創造，歷代藏家的寶愛使它們獲得跨越世代的長壽，研究者悉心賦予作品歷史價值，其內涵則因觀眾的欣賞而豐沛。本期專題與特輯，分別聚焦根津美術館「北宋書畫精華」特展，與國立故宮博物院「國寶進行式」系列展覽，請您一同沉浸這段宋畫流轉的過程。

千年，宋畫的煉成
文∣藍玉琦


近來身邊不少學藝術史的朋友都在搶購11月赴日機票。追楓嗎？不，追的是畫。

11月3日至12月3日，東京根津美術館重磅推出教科書級的夢幻大展「北宋書畫精華」，除了北宋大家李公麟〈五馬圖〉與〈孝經圖〉兩大名作同時展出，還有日本版的宋畫三寶──（傳）董源〈寒林重汀圖〉、李成（款）〈喬松平遠圖〉、燕文貴〈江山樓觀圖卷〉，也將集結亮相。如此夢幻逸品齊聚一堂，稱之「奇蹟」，絕非誇飾。本刊榮幸獲得策展人板倉聖哲教授親自撰文導介，以含金量十足的紮實專文，向臺灣觀眾遞出一封「邂逅奇蹟」的邀請函，此外還有本刊編輯江采蘋為大家整理第一手觀展攻略。您說，這期《典藏．古美術》與11月的東京機票，怎能不買？

鏡頭轉回臺灣。宋代書畫精哪裡看？每年此際也是臺北故宮展出重要國寶書畫，並藉之提報文化部審議文物文資身分的時節。今年最受矚目的國寶候選人，為被書畫文獻處代理處長何炎泉稱作「國寶末班車」的宋蘇軾〈書前赤壁賦〉，還有唐吳彩鸞《書唐韻》、宋李唐〈大江浮玉〉、元吳鎮〈嘉禾八景〉、明陳洪綬《畫隱居十六觀》冊、清傳綮《寫生》冊等，皆可能在展期間正式獲得國寶身分。候選國寶之外，已公告為國寶的唐韓幹〈牧馬圖〉、五代南唐趙幹〈江行初雪圖〉等名作，亦閃亮登場。

在藝術史學領域，相較於各國文資保存概念下所定義的「國寶」，另一個更具神聖殿堂級地位的名詞，或可說是「宋畫」──不少人認為此乃想當然爾之「國寶」。然，此神級地位亦有其歷代建構的過程。本期「千年宋畫」專題作者之一王怡婕〈以宋畫為名──從故宮宋畫經典性的建立，看「筆歌墨舞─國寶進行式」的名品〉回溯故宮如何以博物館展示及研究議題聚焦宋畫，並提到「定義『宋畫』的過程，就像逆向解開歷經不同時代的層層編碼。」這編碼的過程，也發生在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教授塚本麿充〈內藤湖南與北宋繪畫──從觀察、文獻到題跋〉，深入分析近代日本學者內藤湖南及一眾財閥收藏家「發現宋畫的喜悅」。時代再往前推一些，國立故宮博物院書畫文獻處代理處長何炎泉〈環球巨眼──跨時代的梁清標書畫收藏〉一文，揭示收藏家梁清標600餘件書畫珍品如何影響繪畫史的發展，且借其語：「當大家還陶醉在看似先進的研究成果時，只要稍稍靜下思考便會發現，無論翻了幾翻，似乎都未曾逃出其（梁清標）手掌心。」

此話讓人想起，提出「接受美學」（Receptional Aesthetic）概念的德國文學理論家堯斯（Hans Robert Jauss）曾將歷代讀者對作品的接受史，喻為一條「接受之鍊」：「一部作品被讀者首次接受，包括同已經閱讀過的作品進行比較，比較中就包含著對作品審美價值的一種檢驗。其中明顯的歷史蘊涵是：第一個讀者的理解將在一代又一代的接受之鍊上被充實和豐富，一部作品的歷史意義就是在這過程中得以確定，它的審美價值也是在這過程中得以證實。」在這條接受之鍊的軌跡上，那些我們逃不出的手掌心，還握著太多祕密等待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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