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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她的建議,這頓便飯最好能避開這個蜚短流長的小村子,因而在郊外的一間餐館裡訂了位。馬克斯發現,那個地方一點兒也不難找。在法國的鄉下,路旁的餐廳指標招牌,似乎比路牌更多更清楚。馬克斯比預計時間還早幾分鐘到達餐館。
這間餐館是一棟兩層建築物,單調的水泥外牆上,爬滿了美麗的紫藤。一些當地的生意人,以及一、兩對中年夫妻已經入座。正看著菜單,輕聲的交換意見。馬克斯沒看見奧賽律師的身影。侍著前來招呼,表示已為他們保留了她習慣坐的位置,一處可以飽覽南邊葡萄園的位置。
馬克斯坐下後,先點了一份開胃酒。侍著隨及送上一小碟蘿蔔和少許海鹽。跟著菜單一塊兒送來的,還有一份皮革卷製的酒單。並不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酒單上看不到來自Le
Griffon的葡萄酒。馬克斯便向侍者詢問。
『曾經有人告訴我一款本地自產的葡萄酒,名字好像是Le
Griffon,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他說。
侍者面無表情的回答。『喔,是啊?』
『你覺得那個酒如何?還好嗎?』
這名侍者傾身向前,湊近馬克斯的耳邊,放低聲音說,『先生,您可別說出去哦,』侍者用大姆指和食指摸了摸鼻尖,『簡直像在喝貓尿一樣。』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能否向你推薦更適合的產品?夏天的時候,奧賽律師比較喜歡產自瓦爾省的La
Figuiere玫瑰葡萄酒。口感平淡而不甜。』
『好建議,』馬克斯說,『正合我意。』
當奧賽律師抵達時,侍者立刻上前歡迎。他殷勤的帶位,並扶著椅子引她入座。她穿著另一套深色且正式的套裝,同時還帶了一個讓人看了就心灰意冷的公事包。任誰都可看出,今天這頓飯就是純談公事而已。
『Bonjour(你好),史基納先生。』
馬克斯連忙舉起手,打斷律師的話。『請叫我馬克斯就好。另外呢,我也不能一直稱妳律師,這個名詞總是會讓我想到那些頭戴白色假髮,滿嘴假牙的老先生。』
她笑了笑,拿起一根蘿蔔,沾了些海鹽。『納塔莉,』她說,『我的牙齒可是真的。』她咬了一口蘿蔔,並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一下唇邊的鹽。『你覺得如何?房子裡的東西都沒問題吧?啊,對了!有件事在我忘了之前得先告訴你,』她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文件夾。『你還有些費用得繳。例如房屋保險費,一些電線修理費,還有每季一次的酒窖合作社費。』她將文件夾遞至馬克斯面前。『Voilà(就這樣),就是這些了。我保證不會再有其他費用蹦出。』
馬克斯還沒答話,侍著正好拿來一個冰桶和葡萄酒過來。就在倒酒時,前菜的沙拉,和鯡魚排也上了桌。納塔莉開始告訴馬克斯,關於羅賽爾和葡萄園的事情。
她解釋說,在普羅旺斯大多數葡萄園,地主和佃農間,都受到一種契約保護約束。在多年以前,馬克斯的伯父和羅賽爾之間,也簽訂了這種契約。也就是說亨利伯父支付葡萄園所有必要的開銷,羅賽爾負責耕作收成及釀製葡萄酒。之後,兩個人平分售出葡萄酒的利潤。然而現在亨利伯父過世了,羅賽爾不禁開始擔心,繼承這份土地的馬克斯,是否會破壞原有的契約關係。
馬克斯聽完後問道,就法律層面來說,是否能終止這種契約。納塔莉表示的確可以,但事實上,改變現有狀況,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遠比單就法律條文的解釋來得複雜。於是她提出一件先前在本地發生的真實案例。有一家佃農戶,在地主的葡萄園上工作了近二百年之久。經過幾個世代交接後,新的土地繼承者想中止契約關係,而佃農戶拒絕改變。結果經過了漫長的爭辯,甚至彼此惡言相向,最後佃農仍然獲得勝利,得以保留繼續在地主的土地上栽種葡萄的權力。地主和佃農現今仍住在村子裡,只不過自從1923年發生的爭執以來,兩家族人再也沒說過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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