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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12已經開始倒數了
世界猶如奔流的大河水,裡面暗藏的千百種漩渦、支流在細節上或許變化無窮,但巨觀來看,大方向並不是那麼難以掌握,因為這裡面不變的是人性,而人性面對目前的環境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其實不難預測,就好像哥本哈根氣候會議還沒召開之前,你幾乎就能預測到結果一樣。會議是讓世界領袖去開,還是派立法委員去開,其實差別不會太大,各自的利益絕對是每個人心中的優先考量。所以我們就來看看,在人性尚未有根本轉變的接下來三年,世界延續著二○○九年以前的各種挑戰所譜寫的劇本,會是一齣什麼樣的戲碼?而在這齣戲當中,我們的機會又在何處?
世界已成大壓力鍋
最壞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郁梅收到了GIORDANO發送過來的簡訊:「三月三號到八號會員日,會員享全館六折,請快把握喔!」於是她趕緊邀姊妹淘淑玲一起去買了幾件當季的春裝,還幫男友買了兩件T恤。沒想到過了兩個禮拜,郁梅再度經過這家GIORDANO,居然看到店門口貼上大大的海報:感恩週,全館三折起。
那一瞬間,郁梅突然有一種吃悶虧的感覺。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二○○九年下半年,許多連鎖服飾店都打破過去的經營慣例,原本一年頂多兩次的換季折扣期,增加到中秋節、感恩節、萬聖節、聖誕節……只要想得出來的名目就打折,折扣也從以往的七折,最多六折,下殺到三折。
郁梅很少逛3C賣場,不然她也會發現燦坤和全國電子已經一天到晚拉出「全面破盤」的紅布條了。以前「破盤」是廠商一年一度引舊客回流的超低價殺手段,但現在老是在破盤,「盤子」已經破到大家快要不痛不癢的程度了。
鳳春答應假日晚上帶十歲的兒子出去玩,她提議逛夜市,兒子卻拒絕:「夜市只有吃的,根本不好玩了!」鳳春愣了一下,仔細想想,發現的確如此,好像什麼套圈圈、撈金魚、丟玻璃珠的遊戲都從夜市消失了。另外,自己不知為什麼,這一年也很少去逛夜市了。
然而在夜市擺攤的正雄卻很清楚問題出在哪裡。正雄在台南的小北夜市賣牛排已經十幾年了,他的牛排攤被公認為最好吃、人氣最旺。但是這一年來,牛排攤的生意大不如前,營業額從以前一個晚上兩萬,掉到兩、三千!然而正雄不敢叫苦,因為隔壁阿美姨的女裝攤已經收掉了,還偷偷把攤位的牌照租給別人賣糖炒栗子。正雄看到夜市的百貨攤逐漸消失,小吃攤卻愈來愈多,熟知市場生態的他內心的焦慮日益加深。
夜市的百貨業減少,小吃攤變多,無形中經營吃食生意的人都一起收入變少,而夜市多樣性降低又造成逛夜市的樂趣減低,因此逛夜市的人也愈來愈少。這樣的惡性循環,讓所有像正雄這樣必須靠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來養活一家子的攤販,都覺得愈來愈吃力。看到報章雜誌、電視新聞都說二○○九年下半年景氣復甦,股市節節高升,正雄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復甦的甘霖。
家庭主婦美玲則發現買回來的塑膠晒衣夾,居然才用兩次就斷掉了。許多斷裂的晒衣夾殘骸掉在陽台的地上,就像靶場上的彈殼四處飛散。買沒多久的晒衣夾竟然一下子就斷掉,這已經是第N次了。
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時,美玲很詫異,以為是自己買的這一批夾子有問題。第二次又買回一批新夾子,狀況還是一樣,美玲很生氣,決定不再到那家生活百貨用品店買東西。然而不管到大型的連鎖賣場或小型的福利站,買到的晒衣夾統統品質不佳,就算她願意花更多預算買好一點的衣夾,卻發現有錢也買不到。那個晒衣夾可以用一年的日子為何消失了呢?
其實美玲不知道,她那個喜歡喝下午茶的妹妹Gracie也發生類似的問題。Gracie經常到某家食品批發材料行去買東西回來DIY,最近卻發現自己喜歡的那款泡菊花茶用的菊花包沒賣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便宜,卻比較難喝的產品。Gracie也是寧願多花一點錢買等級高一點的菊花包,但廠商沒有回答,只說他們現在都買進這種,賣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