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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們醉到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著火,下樓梯都得步步為營。
當時,我們開著一輛全洛杉磯最破爛的汽車,車體就像扭曲變形的沙丁魚空罐。之前,有一位女士沒看到紅燈,以時速四十五英哩的速度垂直撞上乘客座的那一端。當她完成這項壯舉,這輛車就只剩下一扇能正常開啟的車門。要去乘客座一定得越過排檔杆才行。乘客座那頭無法搖下車窗,因為窗戶是由不透光的塑料紙和防水膠帶所拼補而成。車內沒有空調。一到夏天,車子就像印地安人的蒸汗屋;只不過是開到雜貨店,你就能狂瘦五磅。一到冬天,坐在車內就像身處在熱帶雨林。有一天晚上,我們在狂風暴雨之中從舊金山開車前往洛杉磯。大雨滂沱,我們座位下方居然形成了深及小腿的池塘。這簡直太荒唐了,我們只好投降,乾脆把鞋子都脫掉。我們的車真的是醜到連路人都恥於看它一眼。
這輛車是我們另一輛車報銷後,好友給我們的。我們最後是把它丟在聖巴巴拉市北邊的公路上。一家廢物回收公司後來將它壓成方塊,並向我們徵收處理費美金八百元。
那一陣子,我們在聖費爾南多谷地的一家賓果場工作。我們的工作是遊走在復健運動中心,販賣賓果畫號筆、抽獎券、賓果彩券、以及各式長青相關產品。有一天晚上,負責開號的工作人員肚子要上廁所,情況刻不容緩。所以羅根代替他上台,從籃子裡取出號碼球,並開始大聲公佈號碼。羅根從來不曾身肩如此重任,也不曾接受過訓練,他對於開號碼球的規則一無所知。
有人大叫「賓果」。羅根以為遊戲已經結束,便把所有的球從籃子中全放了出來。但是遊戲明明就還沒結束,根本就才剛開始,彷彿是一場轉播無預警中止的比賽。憤怒的長青顧不得嘴裡的假牙是否卡得牢固,個個奮力大罵,陳年舊恨一股腦全爆發出來。一時間,人馬雜沓,罵聲振天。當天晚上,我們就失業了。
我們被雇主逐出賓果場。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之後,我們被拐入引領時尚、捕捉流行之最的工作──模特兒。其實,我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們保證我們一天可以賺進美金一千元……是可以,但從來不是會。
大衛.拉查佩歐(他在攝影圈內享譽盛名)雇用了諾亞。在一次為MTV頒獎典禮宣傳照的企劃中,大衛想要把諾亞漆成金色,然後讓他全身上下只穿一條丁字褲。「諾亞,你將會化為我畫面中的金色神柱……在我們幫你上漆前,還有幾分鐘時間。你會餓嗎?」
「我剛剛……。」
「好。那你下樓去吃點東西。」
於是,我們下樓走進高檔的自助吧餐廳,拿出我們的背包,把巧克力脆片餅乾、胡桃派、火雞、煙燻鮭魚、培果、還有大約三磅的火腿肉全部裝進去。背包裡的東西足以讓我們吃一頓感恩節大餐了。然後我們頭也不回地走出後門,開車直奔北加州,將金色人體彩繪和丁字褲的事拋在腦後,去湖邊釣魚度假一星期,試著平復我們差一點晚節不保的恐怖經歷。至少我們拿了不少美食。
不久,我們的公寓遭竊了。小偷偷走了我們所有財產,事實上也沒多少:一罐玻璃罐裝的零錢、一台錄放影機、一把斯普林菲爾德點四五自動手槍。他們好心留下了我們的睡袋。
我們在好萊塢一間叫作「世界主義」的夜店找到了新工作,那是一個肉體摩擦、氣味蒸騰的大悶鍋。我們從凌晨一點工作到早上八點鐘。那裡就像是黑道老大東尼.蒙塔那的樂園。肉體誘惑在那兒宛若兒戲,完全就是縱慾淵藪。瘋狂的夜晚結束後,黑桌上總是散滿了古柯粉末。每天早上,沉甸甸的錢會以垃圾袋裝成好幾大袋,放到一台克萊斯勒的後車廂裡載走。
世界上最難對付的人大概就是我們的總保鑣。他叫羅夫,是個德國人。他身高六呎四,有著兩百三十五磅的標準身材及結實的肌肉。他從來不笑。他可以用三十種華麗純熟的格鬥技痛扁你一頓。
我們一開始是在體育館遇到他的。他在那邊教跆拳道和擒拿術。我們上了他的課。有一次,他打裂諾亞的肋骨。還有一次,他差點打斷他的下頜。現在在較為寒冷的早晨,諾亞的下頜還會隱隱作痛。我們從來沒錯過任何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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