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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鍔:應該有很近似的地方。
三宅一生:我開始以「一塊布」這個基本概念為軸,進行概念延展、素材開發和對製作過程的關注,從此它一直是我的工作主線。一九七八年我受田中一光的激勵,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作品集《East Meets West》,算是對我當時的所思所想做了一個總結,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從那以後我的創作境地卻變得越來越難了。自己的作品拍了照、印製成了作品集,但它就像一個把柄,讓大家抓住,同樣的東西我不能再做,也沒辦法做,一做,人家就說這你以前不是做過了嗎?怎麼還在做同樣的東西呢?這些話一直在耳邊,讓人感覺心煩。進入八○年代後,我漸漸覺得自己的工作好像陷入泥沼,感到非常糟糕。
朱鍔:八○年代可以說是歷史的「終結」年代,各種重大事件接連不斷,像柏林圍牆倒塌,以及九○年代的蘇聯解體,在那樣一個歷史變幻激烈的時期,作為一名設計師,憑著直覺,你是怎樣把握時代機遇的呢?
三宅一生:有幾個人對於我非常重要,首先是野口勇,我在七○年代確立的「一塊布」概念,正是野口勇幫助我奠定的基礎。野口勇站在既不是作為一個日本人也不是作為一個美國人的角度,從事著自己的創作,觀察著世間萬物,他是個能夠一下子抓住事物本質的明白人。我要向野口勇學習的地方非常多,他可以說是我的師父。歐洲社會不是日本人生存的地方,當別人滿口「你是日本人、你是日本人」地叫你時,你自己難道不會有困惑嗎?野口勇就像是一盞明燈,在緊要處,為我提供認路的光亮。後來,我到印度、非洲那些地方去旅行,就開始發現問題了,走在異國他鄉,但一切評判標準卻都是以歐洲為軸心,其他世界的文化都被處理成異文化、異國情趣,你說這正常嗎?再來就是歐文.佩恩,他對我也有很大的幫助。
朱鍔:和歐文.佩恩的合作應該是你創作的又一次轉折點,和他開始合作後,你的設計確實比以前更多元化了,一九八八年發表了「一生Pleats」、一九九三年又發表了升級版「Pleats Please」,「Pleats Please」在延續你主線品牌風格的同時更便攜實用,它以全新的面貌登上了國際舞臺。但是我還想知道一個細節,如果你當年沒有碰到威廉.佛塞(William Forsythe)率領的法蘭克福芭蕾舞團,受邀為各種體型和不同膚色的舞者設計表演服裝的話,「Pleats Please」還會產生嗎?
三宅一生:哈哈,應該說,和佛塞相遇,是彼此的幸運。歐文.佩恩這人的創造力之旺盛,是最讓我吃驚的。我這個人看問題、做事情,也是目的性明確的,「Pleats Please」在表現方面,從一開始處理方法就很明晰,是深度探索開發,起初我們就在思路和技術上打好了基礎。
朱鍔:田中一光在那個時期,對你來說也是個重要人物吧?
三宅一生:田中一光也是個創造力不見衰竭的人,那時他以平面設計師的身分,作為藝術指導參與了我的工作,在合作過程中,他也是整個專案的設計參與者。田中一光和歐文.佩恩這兩人有個共通點,就是判斷力都很強,眼疾手快,敢於冒險……
朱鍔: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三宅一生、歐文.佩恩、田中一光,你們這三人,算是因才華結成的鐵三角啊。
三宅一生:田中一光是日本最出色的平面設計師,他不僅是日本之寶,也是世界之寶。如果當年沒有田中一光來加入這項工作的話,恐怕歐文.佩恩也不會和我合作那麼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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