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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界線滲漏處是在動物-人類(有機體)和機器之間。模控論之前的機器可能是鬧鬼的;機器裡總會有鬼魂幽幽現身。這種二元論架構了物質論和觀念論之間的對話,最後生出一個辯證的後代,名為精神或歷史,根據品味而定。但基本上,機器並不是自己移動的、自己設計的,或自主的。它們不能達成人的夢想,只能模仿。它們不是人,自身的作者,而只是那個男性中心生殖夢的可笑仿本。若是有別的念頭的話就是妄想症。現在我們不再那麼確定。二十世紀末的機器已經徹底模糊以下區分:自然和人為,心智和身體,自我發展和外在設計,以及許多其他應用到有機體和機器的區分。我們的機器是如此騷動地活靈活現,而我們自己是如此驚人地怠惰成性。
關於機器和有機體的概念已全然改觀,兩者皆是被編碼的文本,藉此我們得以參與書寫及閱讀世界的玩耍,而科技決定論(technological determinination)只是其中開展的一個意識形態空間。 後結構、後現代理論中對一切事物的「文本化」(textualization)早已遭受馬克思主義與社會主義女性主義者的咒罵,因為這種烏托邦漠視了活生生的支配關係,而恣意解讀的「玩耍」(play)必須奠基於此。 確實,後現代主義的策略,如同我的賽伯格神話,顛覆了無數有機的整體(比如,詩、原始文化、生物有機體)。簡言之,關於什麼算是自然 ―― 洞見的來源和無辜的承諾 ―― 的確定性遭受損壞,或許永難修復。詮釋的超越性授權已經失落,隨之消失的還有「西方」知識論所依賴的存有論。但是,替代方案並不是犬儒主義或喪失信仰,亦即絕對存在的改版,就像那些認為「機器」摧毀「人」或「文本」毀壞「有意義政治行動」的科技決定論說法。賽伯格將成為誰,這是一個基進的問題;答案關乎生死存亡。黑猩猩和人造物件都有政治了,何況是我們(de Waal, 1982; Winner, 1980)?
第三個區分是從第二項區分的細分:物質(physical)和非物質(non-physical)之間的邊界對我們來說是很不精確的。那些談論量子理論(quantum theory)和不確定原則(indeterminacy principle)的科普物理書,形同禾林出版的羅曼史言情小說[作者按:美國的禾林(Harlequim)出版社媲美英國以出羅曼史聞名的米爾斯與布恩(Mills & Boon)出版社〕,後者標示了美國白人異性戀的徹底改觀:他們全都搞錯了,只有主題是對的。現代機器是徹頭徹尾的微電子裝置:它們無所不在,而且都隱形了。現代的機器是一個特別不虔敬的傲慢神祇,嘲弄天父的普在與靈性。矽晶片是一個可以書寫的表面;以分子刻度被蝕刻,唯有原子雜音能干擾,此為核子比數的終極干擾。書寫、權力和科技在文明起源的西方故事中已經是老伙伴,但微型化改變了我們對機制的經驗。微型化結果是關於權力,與其說小就是美,不如說小是極度危險,就像巡弋飛彈。不妨拿1950年代的電視機或1970年代的新聞照相機來比較目前廣告推銷的腕上電視或掌上相機。我們最好的機器是陽光做成的,它們是如此光明潔淨,因為它們只是一些信號、電磁波、光譜切面,而且便於攜帶、可行動 ―― 那在底特律和新加坡是巨大的人類痛苦。�3人類從未如此接近液態,既是物質的,也是不透明的。賽伯格是以太,精髓(quintess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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