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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覺得最不爽的對象是他學術圈的同事,他認為出現這情況的原因應該是學術傲慢,他認為「偉大的思想家可以不受世俗法則束縛,就算會導致他人受到傷害也不願委屈自己。」我相信他有些同事真的有這種傲慢心理,但我也很確定標準的結構式拖拉人不會有這種症狀。多數的拖拉人錯過死線的時候都會有罪惡感,而且我們發現自己拖拖拉拉的行為傷害到別人時也會難過不安。真正傲慢的學者不會覺得自己在拖拖拉拉,反而會認為他的作法才是安排事物的正確順序,而別人無法領會到他們的聰明才智:「我現在忙著重讀康德,說不定讀著讀著就得到靈感,寫出了十頁精彩之作,為目前多如牛毛的康德研究更添一筆榮光,他們那些人難道要我在這偉大的早晨改考卷?」
然而,結構式拖拉人相較之下比較謙虛,造成別人麻煩的時候也會覺得不好意思。比方說,我自己就很仔細地算過,假使我過了繳交成績的死線,卻仍拖著不交出學生成績,在不造成學生困擾的情況下究竟還可以拖多久,最後算出的結果是半天。我把這半天當成絕對不可以錯過的絕對死線,因此我不太會連這道死線都置之不理。我認為傲慢的拖拉人和結構式拖拉人應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還有,為什麼尼爾要替書店感到憂心忡忡呢?如果我的同事很擔心我遲交書籍訂單,我很可能會懷疑他∕她正在進行所謂的「多管閒事」,因此我很可能會啟動先前討論配偶關係時提到的「不受控制型拖拖拉拉」模式。不過,這樣做當然還是很幼稚的,也沒必要這樣做。
比上面好得多的作法,是正面迎擊那位(很可能在)多管閒事的同事,送給他幾則很不錯的哲學建議。我把尼爾的來信貼到網頁上之後,有位讀者給了以下的回覆:
為什麼人有時候就是不走斑馬線?為什麼每次說派對七點開始,大家都等到八點之後才陸續出現?為什麼很多人開車會超速?為什麼女孩們說她們喜歡好人,但從來不會和好人約會?為什麼大家老是言行不一?為什麼大家不能乖乖遵守常規就好?
「把鏡頭拉遠一點吧,一切很快就會走到終點,太陽即將爆炸。」
——吉米.史東(Jim Stone),名攝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