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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赤國 武帝 二十一年
厚重的雲層壓了三日,終於在這一晚將囤積的暴雪肆虐一般地灑向凡塵。頃刻間,便將整個國都都霸道地覆於其中。
但是今晚有月,暴雪灑透天際之時,一彎弧月漸漸地顯露出來,伴著身旁眾星,掛在當空,傲然獨視著下方的一片歌舞昇平。
鼓樂之聲來自炎赤國皇宮裡的摘星台,那是一塊建在高山上,由九九八十一根巨大的石柱圍出來的空地。皇家今晚有宮宴設於此處,伴著飛揚的雪花,瑤池美酒、瓜果菜餚被一眾美若仙子的彩衣宮女流水般地送上。舞姬們搖擺玲瓏的身段,空氣中飄著的酒氣混雜了女人的胭脂,只一嗅,便想像得到這一片奢靡。
席間,一位青衣少年舉杯而坐,他大約十四、五歲,眉眼還露出些許青澀,但舉止卻大氣渾然,令人不可小視。陪在其周圍的,還有幾位年紀相仿的少年,最小的十歲左右,最大的也不超過十六、七。
看得出,那青衣少年是主賓,此刻正有一人正朝他不好意思地道:「按說父皇不在宮裡,本該由太子來給隱殿下接風,只是太子最近偶感風寒,實在力所不及,還望隱殿下不要見怪!」
風雪加重,呼嘯之聲響徹宮宇樓臺,那結了冰流的雪花好似一把把利刃,無情地切割在往來宮人的臉上。
雍閣殿位於這座皇宮的正東方向,除去皇帝所在的玄武宮,這裡是宮中佔地面積最廣、建築工程最大的一處。眼瞅著大雪就要將雍閣殿門前那條最寬闊筆直的大道蓋得不見蹤影,可是垂手而立的宮奴卻在這樣的嚴寒中,不時地裹住袖管,悄悄擦拭著頭上漸露的汗珠。
兩個大力太監悶聲而過,一張卷席被他們扛在肩頭,滴滴鮮血自那席子的縫隙中透了出來,落在雪地上,泛開了點點腥紅。一陣寒風颳起,將那席子的一角吹翻開來,露出的卻是一個少女的半隻手臂。
有人瞧出那少女的胸口還在起伏,可是抬著她的人,卻是要將這席子連同她的人,一起扔入後山的墳坑裡。
「救命啊!好痛……」一道清脆中帶著明顯稚嫩的聲音自雍閣殿傳來,伴著呼救的,還有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燃著噬人熏香的寢宮內,巨大的圓型床榻被深紫色的晴紗帳幔層層環繞,卻依然無法掩得住那紗帳之內數具赤裸糾纏的身體。
少女的呼叫聲從未曾間斷,時不時地還有人企圖爬出紗帳,想要逃離這地獄一般的現場,只可惜身子剛剛探出一半,就被那裡面唯一的一個男人毫無感情地硬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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