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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婕總愛問社工,比較喜歡誰,我可以感覺得到,對小婕而言,她能夠被喜歡這件事,比完成那些規定要重要許多。偶爾她也會在意自己每週表現的排名是不是又墊底,但她寧願花更多時間跟我聊她認識的男生、在學校哪個學姊多疼她,她最近又跟誰在一起。她也會把身上新的舊的傷口都指給我看,有時候帶著沉重的神情,有時不發一語。
我努力想靠近她的心,希望她可以多擁有一些對人、對世界的信任,不用再受惡夢所苦而無法入眠。不過每週三小時的相處時間, 實在很難為她帶來實質上的幫助和改變。因此在課輔結束後,我總帶著沉重的腳步離開機構。
我在心裡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小婕,我到底能為妳做什麼?」最後總是只能以
「陪伴就是最重要的事」這類的話來安慰自己,心中複雜、悲傷的情緒,卻無以宣洩。
不要上課,我們唱歌
每週一次的課輔,對一個要忙課業、忙社團、又忙打工的大學生而言,確實是個有負擔的工作。我常在回程的捷運累到倒頭就睡,錯過下車的時間。每次掙扎著還要不要再去機構,結束前小婕那句:「小賴姊姊,妳還會再來嗎?」卻又不停地呼喚著、支撐著我,讓我繼續守住我們之間的約定。
就我所知,小婕輾轉待過幾個家庭,進到機構以後,志工哥哥姊姊也是來來去去的,所以當她每次問我還會不會再出現,我都感到很心疼。
我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決定不再去機構了,一定要好好地和小婕說再見,因為我不想讓她有再次被放棄、被拋下的感覺。
機構裡有一把吉他,被擺放在小小的角落。有一次她跟男友分手心情不好,怎麼也不想再「假裝」寫作業,我就問她要不要聽我彈吉他?終於,在那麼多次以課輔為名,行聊天之實之後,我決定坦承以對,鼓起勇氣問社工姊姊,今天可不可以不上課,只彈吉他唱歌,讓她心情好一些?得到許可之後,我就開始唱著五月天的〈擁抱〉。「脫下長日的假面,奔向夢幻的疆界,南瓜馬車的午夜,換上童話的玻璃鞋……哪一個人……愛我,將我的手,緊握……」小婕紅了眼眶。
那一刻我發現,原來我們之間不需要太多語言,就充滿了連結。
後來的日子裡,我漸漸體會到關於專業的價值和任務,無法帶給小婕更多的快樂,反而拋下那些對志工、對社工角色的期待,才有機會好好跟她互動、更靠近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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