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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日本藝術家創作書衣款】

火花【日本藝術家創作書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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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太鼓的律動震動大地,與高亢尖銳的笛聲重疊響起。面臨熱海灣的沿岸道路上,白晝熾烈的陽光殘留的暑氣已在夜晚空氣中消融,穿浴衣的男男女女以及攜家帶眷的人們穿的草鞋踩在路上格外熱鬧。路旁的狹小空間,排放了一些倒扣的黃色啤酒箱,上面鋪幾塊三夾板就成了臨時舞台,我們站在上面對著步向煙火大會會場的行人表演相聲。
 
放在舞台中央的麥克風架,不是相聲專用,幾乎收不到旁邊發出的聲音,因此我與搭檔山下不得不把臉貼近麥克風互相噴口水,但觀眾卻不肯停駐片刻,逕自如流水湧向看煙火的場地。人們的無數微笑不是對我們發出。慶典的鑼鼓聲激昂得離譜,能夠清楚聽見我們聲音的,恐怕只有以麥克風為中心半徑一公尺之內,所以我們如果不以最低三秒一次的頻率不斷講笑話,就會變成只是在絮絮叨念的二個人,但是若要以三秒一次的頻率勉強講笑話,很可能會被當成不好笑的人,因此我們不敢莽撞行事,只能做出明顯不甘願的表情,然後想辦法把我們分配到的這段表演時間混過去。
 
結果並不理想,因此我已經不太記得到底表演了哪些段子。「自己養的虎皮鸚鵡對你說出哪句話會讓你不高興?」搭檔如此問我,起初我回答:「就算一點一滴慢慢繳也得繳年金。」然後又舉出「那個死角還是老樣子嘛」、「我有要緊事跟你說」、「你從昨天就不肯正眼看我,是打算吃了我嗎?」、「你不會不甘心嗎?」等等,我說出一連串正常虎皮鸚鵡不可能說的話,我的搭檔對此一一附和或陳述意見,但他不知為何唯獨對「你不會不甘心嗎?」這句話異常有反應,開始獨自大笑。這時,經過我們面前的人應該只聽得見搭檔的笑聲,但搭檔是那種沒發出聲音只是不停抽搐的笑法,所以我倆看起來幾乎只是站在那裡發呆的年輕人。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搭檔在笑。的確,如果過了充實的一天回到家居然被自己養的鸚鵡譏笑「你不會不甘心嗎」,說不定會有點想把牠的翅膀燒掉。不,翅膀如果被燒掉了,鸚鵡太可憐。還不如用打火機燒自己的手臂,或許反而可以帶給怕火的動物更猛烈的恐懼。用火燒自己的手臂,在鳥看來想必除了驚嚇啥也不是。這麼一想,我也笑了一下,但路過的人對我們幾乎是視而不見的程度,雖然偶爾也有人關注我們,但那種人都是皺眉朝我們比中指就走掉,令人很不愉快。處於眾人之中的疏離感擊垮了我,現在,如果被自己飼養的鸚鵡譏笑:「你不會不甘心嗎?」我恐怕會一不小心就哭出來吧?正在這麼想時,我們後方的海上發出爆破聲,響徹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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