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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暗火熄情自生
人人都愛花好月圓。只是燦爛櫻花,轉眼凋零;縱是明月皎潔,亦於天方未明之際,隱入佐山之背,徒留空虛。卻說兵庫有座銀礦山,山腳下住著一個男子,從不願為凡塵俗事所擾,晝夜耽溺女色、迷戀男色,勾欄中人給了他「夢介」的謔稱。
男子去到京都,結識了兩位名號響亮的浪蕩子,一個是名古屋的三左,另一個是來自加賀的阿八。三人穿上綴有七處菱形家徽的同款和服,時時結伴冶遊,沉醉酒鄉。夜深時分,他們醉醺醺地沿著一条大街回家,腳步踉蹌地走在一条戻橋上,乍看去既像男娼,又似身著黑袈裟染的僧人,待得定睛一看,原來是頭頂髮髻、額髮短豎的三名男子漢。
此地自古盛傳鬼怪出沒,這話一點也不假。他們正如遇見女鬼亦面不改色的大森彥七,勤走花街柳巷,好些青樓名妓縱使氣得牙癢癢,倒也不討厭他們。如此日久月深,終得春興歡好。
後來,夢介逐一為當時的三個紅牌太夫葛城、薰和三夕贖了身,悄悄將她們分別安置於嵯峨深山、東山之麓,以及伏見的藤森,過起了神仙眷屬的日子。不久,其中一人產下一子,便是名聞遐邇的世之介。說起此男,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是不須贅述。
雙親對世之介百般寵愛,不時逗他拍拍手、搖搖頭,稚嬰脖頸亦日漸硬挺,長成幼童。到了四歲那年的十一月,父母為他舉行蓄髮之禮,接著是五歲時的春天,父母又辦了男子著褲裙之禮,六歲這一年雖染上天花,所幸家裡向天花神拜求保佑,連疤痕都沒留下,就這麼平安度過了。新春開年,世之介七歲了。一個夏夜,世之介醒了過來,他推開枕頭,解開門扣,打了一個呵欠。在隔壁房值宿的幾個侍婢知道少爺起身了,趕緊點亮手持燭台,陪著他走過長廊。
在宅院的東北角一隅種有茂盛的南天竹,竹叢下鋪有松葉以防霜凍,世之介朝那裡小解。洗手時,侍婢擔心竹廊上的釘頭會傷了少爺,趕緊持燭台湊前給光,怎料世之介卻道:
「把火熄了,靠過來些。」
「奴婢擔心少爺傷了腳,這才靠過來舉光,若是熄了火,恐怕……」
世之介曉得侍婢的顧慮,點點頭說道:
「妳難道不明白『暗處生情』的道理嗎?」
聽他這麼一說,另一個手持護身短刀的侍婢旋即按照吩咐行事。見燭火已滅,世之介便揪住侍婢的左袖問道:
「奶娘應該不在那裡吧?」
如是謹慎,可以想見世之介的早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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